加挂怀。
张福山奇道:“不差人早些请回公主么?”
殷衢手顿了顿,准备放下手中的笔,但是他的停顿只有很短一瞬间,他说:“不着急。”
张福山倒是急了:“陛下,奴婢不小心听见了,卫大人说贵太妃娘娘病重,想要卫大人和公主殿下早日定下来。”
“什么?”殷衢按下手中的折子,眸中隐隐有了暗火。
张福山点头确认自己没有瞎说。
殷衢站起来,难得地泄露出一丝怒气:“卫陵,朕倒是高看他。”
凭他义父与顾家的血海深仇,他怎敢将殷明鸾拉进这纠葛里去?
是他高看了卫陵。
武襄侯府内。
天地一片灰蒙蒙的,蓬蓬的雪花从天上飘下来,满院树木都是枯枝坠着雪,看上去却像是郁郁葱葱的白花白叶子。
这样冷的天气里,卫陵一身素白中衣在院子里舞剑,外袍被大咧咧地挂在树枝上。
他一剑击去,树上簌簌地落下雪花,沾在他的脸上,不一会儿就被热气化开。
卫陵收了剑。
廊下站着一个眉目带有英气的美貌少女,名唤廖阿水,她带来煲好的热汤,她的手指指腹在煲汤的时候烫出了一个泡,不过她并不在意。
卫陵将剑收回剑鞘,看见廖阿水走过来,神色冷淡。
廖阿水是般若教廖长老的女儿,她自幼和卫陵一起在般若教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
廖阿水跑了过来,趁卫陵没注意,拉了拉他的领缘,帮他整理外袍,问道:“卫陵,有心事吗?”
卫陵打开她的手:“没有。”
卫陵将外袍穿好,紧了紧腰带,突然发声说道:“已经打听到了你爹的下落,你明日就走。”
廖阿水却撒娇:“我就跟着你。”
卫陵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你难道不知道,我差点杀了你爹。”
廖阿水却笑了:“为了我,你却没有动手。”
卫陵蹙着眉头。
那时候他在般若教里杀红了眼,差点连从小教导他的廖长老都杀了,想到他小时候曾对自己有教导之恩,才停了手。
和廖阿水没有丝毫关系,她却不知为何会错了意。
不知是真的痴蠢,还是懂装不懂。
廖阿水却洋洋得意地说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和你青梅竹马……”
卫陵打断了她:“我和明鸾才是青梅竹马,你算什么。”
“你!”廖阿水气竖了眉毛。
廖阿水冷笑:“可是你和她中间横亘着血海深仇。”
卫陵眉间隐约有Yin郁,他冷冷地看着廖阿水。
廖阿水却置若罔闻:“因为她,你什么都没有了,你的母妃,你的身份,你的大位……”
廖阿水知道卫陵的心伤,若是没有十七年前那回事,卫陵他一定是世宗最爱的皇子,他会在万人之上。
“为什么你一生都在放弃,你难道不配拥有吗?”
卫陵低着头,廖阿水看不清他的表情。
卫陵将剑掷到地上,那青锋斜插半截入泥土,他说:“我不会放弃。”
却不知道指的是什么。
***
雾霭沉沉,慈宁宫中缭缭佛香混着苦药味道,许太后头风发作,命宫人紧闭门窗,整个寝殿透出气死沉沉的味道。
一向Jing神的许太后露出些许颓废样子,她生气也没有往日的叱诧,她由着殷宝华给她揉额头,虽然手法比不得慈宁宫的宫女,不过一片孝心,让她很是动容。
许太后带着怒气道:“陆桓这个毛头小子,他竟敢领着一群不知所谓的读书人胡言乱语。黄河泛滥是天灾,般若作乱是谋逆,如何和我许家有干系?”
她虽然这样怒骂,可是到底知道,许氏因为所作所为,失了人心。
她哀叹:“哀家早就和兄长说过的,让他不要乱结交,不要树大招风,不要放纵手下人,可他……哎。”
殷宝华握着她的手跪了下来:“母后不要忧心,不过是几个酸儒胡言乱语,算不得什么的。”
许太后看着殷宝华,再次叹了一口气。
她握着殷宝华的手,说道:“如今看,裴家的姻缘也不差。”
许氏权势赫赫的时候,自然看不上裴家,可是渐渐许氏衰败的样子透了出来,孤木难支,有一门好姻亲,多少是个慰藉。
殷宝华的脸稍微红了红,羞涩道:“母后。”
只是羞涩中,她的一丝忧郁难掩。
许太后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说道:“过些个日子,各国使节进京朝贡,宴会之时,哀家让裴家那小子进宫陪着你,如何?”
殷宝华有些羞涩低下了头。
许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对她说:“你去吧,哀家乏了。”
殷宝华提着裙子站起来往外走,回头看一眼许太后:“母后要记得吃药。”
等殷宝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