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卫陵,说道:“陵儿,你的胸口是有一颗红痣的,对吗?”
卫陵也有痣?
李贵太妃知道了一切?
殷明鸾有些怔怔,她看了一眼李贵太妃,再看向卫陵,卫陵面露震惊。
李贵太妃似乎有泪光:“谁能不避让许太后锋芒呢?陵儿,不要怪罪我,我只是一个无用的母亲罢了。”
卫陵僵硬地站了起来,李贵太妃牵住他的手,仰头望他,卫陵愣了一下,然后冷冷地说:“你都知道,但是你十七年里不闻不问?”
他抽出手,走下了楼。
殷明鸾站起来往下望去,只见卫陵冒着大雪往外走,她回来,有些迟疑,略微生疏地用客气的话对李贵太妃说道:“娘娘,要拦下他吗?”
李贵太妃轻叹一声道:“他会回来的,陵儿是个温柔的孩子。”
殷明鸾和李贵太妃对坐无言。
良久,殷明鸾低声道:“对不起。”
李贵太妃摇头:“多了你这样的女儿,是我的幸运。如今,我有儿有女,怎么不满足呢?”
殷明鸾有些想哭,李贵太妃拍了拍她的头说道:“不要叫我娘娘,我会伤心。”
李贵太妃面露哀切地说:“是我对不起你,害你在深宫中孤孤单单。”
殷明鸾摇头,想说她并不觉得孤单。
李贵太妃忧虑地看着她:“明鸾,你可曾对将来之事打算过?”
殷明鸾打算过,她想要在身份暴露前把自己嫁出去,不过她的算计全都成空,她曾经看中陆桓,可是陆桓不能娶她。
李贵太妃对她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虽被封为镇国公主,但是要明白,你的一切都在帝王的一念之间,切莫让一切转头成空。”
殷明鸾道:“我明白的。”
李贵太妃又叹道:“转眼,你已经不小了,你的亲事却没人打算……”
她试探着问道:“你觉得陵儿如何?”
殷明鸾瞠目结舌:“卫陵,他、我从来没有想过。”
李贵太妃握着殷明鸾的手:“这世间,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二人,若有一天我撒手人寰,你们要互相依靠。”
殷明鸾有些结巴:“我把卫陵当哥哥,也能相互依靠。”
她和卫陵,虽没序齿过,但卫陵总让她有种兄长的感觉。
李贵太妃笑道:“陵儿不好吗?”
殷明鸾说不出不好。
李贵太妃说道:“你们两人青梅竹马,彼此知根知底,陵儿断不会负你,若有,我必不饶他。”
殷明鸾理智上觉得李贵太妃说得对。
她的身份早晚会被揭露,到那个时候她的婚事未定,只怕会被有心之人盯上,身不由己。
卫陵是极好的,他是昭武将军、武襄候,他如今的地位一定能护她一世周全,护她荣华富贵。
卫陵和她有从小的情分,就算他以后忘了,有李贵太妃在,他是不会亏待她的。
并且,这是她亏欠卫陵的。
卫陵无法名正言顺地侍奉母亲,若是她和卫陵成婚,那么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但是,殷明鸾心底却不知为何有些抵触,她莫名想起了殷衢的脸。
多数时候是冷淡的,不可亲近的,但殷明鸾有时能从中看出温柔,若是说出去的话,旁人一定不信吧。
李贵太妃见殷明鸾脸色突变,疑惑问道:“难道,你有心上人?”
“没有。”殷明鸾斩钉截铁地否认,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刻意说服自己。
李贵太妃再次问道:“真没有?”
“真没有。”殷明鸾看着窗外的飘雪,说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灵觉寺小谈不久,李贵太妃亲自到武襄候府拜访卫陵义母李琥珀。
屋内,李琥珀屏退众人,对李贵太妃深深跪下,泪流满面:“贵妃娘娘,琥珀还以为再不能见到您了。”
李贵太妃扶起她,温柔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李琥珀飘零了半生,自然说不上好,可是她对着李贵太妃,只是说道:“奴婢过得很好,只是可怜了小公子,跟着奴婢这样的人,吃苦受累。”
她说着,又跪下道:“小公子错认奴婢为义母,还请娘娘恕罪,从此奴婢以仆从之礼服侍公子,不敢逾越。”
李贵太妃道:“不,你替我尽了母子情分,我感激尚且来不及,怎么会怪你,从此不要说这样见外的话,否则我真要怪罪。”
李琥珀拭泪:“是。”
李贵太妃牵着李琥珀的手,一起追忆当年之事。
李琥珀讲到情起之事,常常眼泪涟涟,但是李贵太妃没有哭,她只是眼中含着愁,是看惯起起落落的淡然。
李贵太妃和武襄候府走动多了,上京人多有猜测,认定卫陵和殷明鸾会结成一对名门眷侣。
玉秋和檀冬知晓了李贵太妃的意思,心里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偷偷躲起来给殷明鸾绣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