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杪眨了眨眼睛……咽了咽口水。
根本不用猜,隔着油纸包他都闻到了那股香味,不是烧鸡就是烧鸭。
隋雾看到了程岁杪险些流口水的样子,笑着打开那油纸包。
果然是……烧鸡。
程岁杪看得眼睛都直了。
隋雾先给他分了一只鸡腿。
“特殊时期,只能不拘小节了。”
“谢谢。”程岁杪也不矫情,接了过去,咬了一口:“唔,真好吃啊……”
发现隋雾微笑着看着自己,程岁杪催促他:“你也吃啊。”
隋雾点点头,撕下一块鸡rou放进嘴里。
看着程岁杪吃得满嘴油光的样子,他心满意足,就像是已经吃饱了一样。
“这些年我吃过很多烧鸡,不同厨子做的,不同地方的,风味各不相同,有好吃的也有难吃的,但是再也没有吃到过比那一次你给我的烧鸡味道更好的了。”
“我?”程岁杪不解:“我什么时候给过你什么烧鸡?”
隋雾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就是你带我去的那间小屋,我跟你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给了我一只烧鸡,还跟我说,不要被冻死了,也不要被坏人抓到,你忘记了吗?”
程岁杪愣住了,他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但是隋雾这么真情实感的样子,让他又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所以你当时带我们去梧桐阁才会……”程岁杪懊恼开口:“所以你那次到陆府才会……”
他拍了下脑袋,心中扬起愧疚:“抱歉,我真不记得了。”
程岁杪连隋雾这个人都忘了,怎么可能记得什么烧鸡。
但是隋雾全都记得,无论是他这个人,还是他曾经给予过的食物。
隋雾的脸上没有责怪的表情:“其实和你相遇之后,我有想过你应该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顿了顿,把手里的食物递过去,程岁杪痛痛快快地又撕下一块鸡rou,“谢谢。”
隋雾轻轻摇头,他柔声道:“我听你哥哥说了你家的事,发生了那么多事,你不记得我还有和我有关的一切,是正常的。”
“你还真是善解人意。”
程岁杪想了半天,开口道:“我总觉得像你这样什么都不计较的人,不应该被卷进朝堂之争中去。”
隋雾勾起唇角:“我并不是什么都不计较,我只是不与你计较。”
程岁杪沉默着。
隋雾没有说谎,确实,隋雾什么都没跟他计较过。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程岁杪点头:“你问。”
“你这次离开……是因为确定了自己不想再继续留在陆岌身边,还是不能再留在他身边?”
程岁杪呆了一下,问他:“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隋雾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是决心不再与他有任何瓜葛,还是心中虽有不舍,但却不得不跟他一刀两断?”
程岁杪抿了抿唇,低下头去。
隋雾看出了他没说出口的回答,他沉声开口问:“是余情未了?”
程岁杪没有否认:“我听林澍林公子说了许多,也见到了他以前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展露过的样子,我已经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看向隋雾,开口道:“无论是被他带回陆府还是在那之前,我的愿望都是和家人团聚,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卷进你们的这些复杂的谋划里,或许很多东西我终其一生也想不明白,但我知道,如果不离开他,我可能就没有机会再见到家人了。”
隋雾问:“你觉得陆岌在关键时刻会舍弃你?”
言下之意就是陆岌只重利益,那怕对他有几分怜爱,若是高位者要程岁杪死,他还能让他活着不成?
“我不知道,我不敢赌。”
程岁杪咬了下嘴唇,开口:“不过我自认在他心里,我还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
他无奈地笑了笑:“你和陆岌不是一样的吗?你们两个参与的事情,谋划的东西,牵一发而动全身。胜者为王,败者死。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我不想做这些会牵连家人的事。”
“我是不得已。”
“我也是。”程岁杪看着隋雾点头,他说:“既然入局时由不得自己,出局的时候,总要自己拼一把。”
“我收到了消息,三皇子和太后合谋,他已经成功登基了,陆家作为他的助力,出力不少。”
言下之意现在陆岌是胜者,他作为陆岌的人,不用这样担惊受怕。
程岁杪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不懂时局,不懂朝政,但他知道提心吊胆的感觉。
虽然眼下看起来陆岌站对了赢家,但是不久前司辛住在陆家自己每日看着他们收信回信的焦灼,还历历在目。
“虽然这话我不该说,也不该由我来说,但,新帝并非良善之人,虽说成大事者该不拘小节,可一个君王没有慈悲之心,总是满心猜疑,不想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