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血魔张开血盆大口,猩红的长舌在陶儿身上舔来舔去,闪着Jing光的獠牙从她的咽喉处缓缓上移,到得头顶正中位置,对准,刺入——“陶儿,不——”段之臣只觉得热血上涌,灼烧滚烫,有什么东西要冲出胸口!刹那间,原本昏迷的陶儿忽然睁眼,身体顺势弹起,纤细的双指做剑,用尽全力刺向血魔的右眼!血魔猝不及防,竟被他偷袭成功,一只圆滚滚的泛着青光的眼球骤然落地,红红白白的ye体不住流淌,十分可怖。但听得惊天动地一声怒吼,血魔痛得满地翻腾,松开段之臣,又将陶儿狠狠甩出,大口大口喘息着,剩余的那只兽眼瞪得溜圆,迸射出仇恨愤怒的火焰!陶儿无力躺在地上!灵魂慢慢逐渐变成透明体,看着那巨兽朝自己步步逼近,轻蔑一笑,忽而看清它身后勉力撑起的人影,微怔一下,张口叫出:“进界限之门啊……”段之臣摇着头,手撑妆台慢慢站起来,正要说话,却见血魔已经立在陶儿上方,龙掌伸出,掌心蓦然生出一根粗长的黑刺来,朝着血魔的陶儿的眼睛缓缓戳下!它是要报复!陶儿面色苍白,看着那黑刺袭来的黑眸却是暗沉如墨,一瞬不眨。凭着她以往的功夫和灵力,本来自是全不畏惧,只是偏偏在这死城中丝毫使不出来,方才用最后的灵力使出火焰,之后被血魔狠狠一甩,伤及魂魄涣散,眼看自己的魂魄变成透明,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段之臣,她早就灰飞烟灭了,已经再无还击的能力。此时再面对这异兽的进攻,根本无计抵御。血魔来得越慢,心中的煎熬越是深切,凶险步步逼近,却只有束手待毙,陶儿额上渐渐渗出汗珠,心里直盼着那尖刺倏然而至,虽然痛苦,可比这慢慢的煎迫爽快得多。段之臣也已看得明明白白,知道决非心中所生幻境,实是大难临头,比起陶儿来,她更是无能为力,只觉得一口气忽顺忽逆,在胸口乱跳乱窜,好生难受。“进去!”陶儿没有看她,声音严厉得吓了她一跳。“我不——”段之臣眼眶发红,唇瓣咬出血来,死死瞪着眼前人兽对峙的一幕,脑海里有许多带血的片段浮现出来,热血在胸中奔涌,心里亦在狂喊:她绝不芶且逃生,要拼命……就一起吧!陶儿是他的师傅,是他最敬爱的人,她怎么可能丢下她逃掉。不,她怎么都做不到,办不到。如果他在的话,他也会毫不犹豫像她一般选择。“笨蛋,走啊,无情需要你。”陶儿高叫,带着种决然的意味,看着尖刺越来越近,等待着那剧痛的一击。“不!”身上越来越烫,温度越来越高,好似要爆裂出来,段之臣扣紧了妆台边角,手指几乎要将那冰凉坚硬的木质边角捏碎,指下有微微的凹凸感,她机械低头,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陶儿开始说的话。“魔琊神剑是巫女净化过的神器,血魔是异族的兽兵中有一只异兽,是为虎面龙身的巨兽,此兽相传为天神后裔,能力非同一般,虽被神器所杀,却死而不僵,吸天地之灵气,日月之Jing华,千年之后会伺机复活。而且它会吸尽兽类最强大的血,修炼成人。”“魔琊神剑它是灵性之物,如果不是它自愿跟随主人的,就算得到它也只是一把废铜烂铁。…”巫女净化过的神器……魔琊神剑!
只要它承认自己是主人,那它一定会回到自己的身边来的。如果魔琊神剑在身边,就可以除掉血魔,救得陶儿!一时心神荡漾,浑然忘了周遭一切,只觉得内心深处有一道声音一遍又一遍响起——人剑合一……御剑而行……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四肢百骸周身各处的炽热熔浆不断上涌,终于冲出头顶,直达苍穹!是了,陶儿说过,这神剑一旦认主,终生相护,她是神剑之主,是可以驾驭神剑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忽然间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许多原本迷糊的道理瞬间清明,伴随着浴火重生的痛楚,她张开双臂,昂首低吼:“啊——”紫气东来,天地失色,一道青芒破空而来,龙yin凤鸣!那柄被掉下山崖坠落丢失的魔琊神剑倏然出现,剑身颤抖,铮铮作响,似要离鞘迸出!段之臣手掌一翻,已经将剑抄在手中,身子从未这般舒爽自如,动作也从未这般流畅自然,握住那熟悉的剑柄,记得在现代有时候与朋友去练跆拳那里学过的顺刺、逆击、横削、倒劈等等招式,好似慢镜头般在脑中闪现,感觉那一招一式就像是刻在心底一般。昔日她虽为没有把神剑当成是自己的,而她年轻气盛,功力浅薄,仅是凭神剑之威在海上退敌,尚不能真正驾驭神剑,而此时经历生死大劫,忽然间看透玄机,心念意动,神剑便从九天之外自动回归。段之臣持剑而立,手指微动,全无之前生涩停滞的感觉,神剑便如同是她身上的一部分,只随手一抖,紫光忽闪,便削去了血魔掌心的尖刺!血魔倏然吃痛,嘶吼一声撇开陶儿,朝段之臣疾冲而来。有神剑在手,令时间滞留的法术顿破,动作已经恢复正常,段之臣清啸一声,举剑就刺。这血魔乃是远古异兽,又蛰伏古城地下千年,吸尽天地日月之Jing华,灵力比起蟒蛇岛上的双头怪蛇有过之无不及,段之臣毕竟是初始御剑,这一剑刺去,竟被它一掌拍开,剑尖擦着背脊而过,带出一串鲜红的血花。血魔先是被陶儿废了左眼,此时又被她伤了皮毛,大为震惊,于是收起小觑之心,尾巴一甩,如同一根长鞭朝段之臣甩过来。啪的一声,段之臣不躲不避,白瓷般的手背上被打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