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缠着洛枭:“你说嘛,英莲和她爹的事情到底要怎么办?没想到她爹那般痛恨我家,把她们都带到我家肯定是不行的!”
“交给我。”
“真的,你有办法?”
秦玉眼睛一亮,眉宇间的愁绪都散了,还想问他打算怎么做,忽而听到有人极速敲锣。
“大家都过来看一看喽~”
只见长街中间有几个敞怀的大汉吆喝道:“各位看官走过路过都来瞧一瞧嘞,兄弟几个初到贵宝地,身无盘缠,故而在此卖艺,望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人群纷纷被吸引过来,在他们的前方围成一个圈,将路堵住。
大汉们很快就Cao练了起来,金枪封侯,胸口碎大石,喷火,惹得人群惊呼连连。
秦玉本想带着英莲走近看,却只见正在口吐火焰的壮汉忽然看了他一眼。
虽然那一眼看上去好似无意,但是对危机极为敏锐的秦玉还是察觉出不对劲了,心里发毛,迅速地带着英莲退出人群。
只是人群实在是太过拥挤,英莲忽然不知道被谁撞到,摔在地上。
“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秦玉赶紧过去扶起她。
然后他发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事情:英莲喜欢洛枭好像比他多一点。
小英莲泪眼朦胧,直接张开胳膊对着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洛枭:“哥哥抱!”
洛枭走了过来。
凭什么?不就比他高一点,壮实一点吗?
秦玉咬牙切齿地瞪着洛枭:“你干什么?放下啊!她是我媳妇,不许抱!听见没?”
洛枭没理他,还是将英莲抱了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灰。
夭寿,没天理了,抢老婆啦!
秦玉赶紧凑过去询问:“英莲,摔疼了吧,摔到哪里了?”
英莲举起手给秦玉看,皱巴着小脸,耸了耸鼻子:“疼!”
秦玉拿起她的小手看了看,掌根的地方蹭破了皮,“没事,蹭破了点皮,一会儿我们找大夫上点药就会好,哥哥帮你吹一吹就不疼了啊。”
说着他温柔地帮她吹了吹。
英莲破涕为笑,咯咯笑两声:“痒。”
走过路过的人都向他们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很奇怪吗,两个哥哥带妹妹玩,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们带着英莲去就近一家医馆。
老大夫接待了他们,英莲因为害怕不愿意下来,被洛枭抱着乖乖巧巧让大夫治疗伤口。
门外影影约约传来丝竹管弦的乐曲声,靡靡之音中,人chao在不断地向一个地方涌动,随后秦玉就从嘈杂的声音中听见有人说,“快来看啊!扬州城最大的青楼,有凤来仪阁第一花魁游街了!”
秦玉猛地抬起头朝街上看去,正巧碰见一行人抬着美人轿从长街那头而来。
轿子四下里都装着灯笼,随着轿子的颠簸摇曳,光影朦胧,风吹起轿子上红色的纱幔,香风四溢,一张倾城美人面在纱幔中若隐若现。
女人衣衫单薄,忽明忽暗的光线勾勒出她丰满妖娆的身材,妆容艳丽Jing致,眼神清冷疏离而又魅惑,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看呆了围观的男女老少,使得男人们无不魂牵梦萦。
虽然这张脸他不曾见过,但她身上特殊调制,独一无二的凤凰花的香味他绝不会认错。
秦玉的心一紧:殊华!
殊华是他成为花魁前的上一任花魁,是教他调香化妆,接客规矩的师父。
在那段深不见底的黑暗岁月里给对他伸出无数次援助之手,可惜在他遇到温时澜,被治好眼睛时,她却早已因为得罪权贵惨遭不幸。
烟花之地,卖笑为生,难有善终。
他永远记得殊华的尸体被送回楼中那天,雨下得特别大,好像要将整座扬州城淹没,可即使那么大的雨,也冲刷不掉那么浓重的血腥味。
他从身旁人口中探得殊华惨死情状之一二,知道她是被活活虐待至死,锥心之痛,他不止一次厌恨自己没有能力,救不了她。
如今相见不相识。
那些往事如被风翻动的书页,竟然历历在目。
他没忍住跟了上去。
不知不觉跟到了有凤来仪阁门口。
抬头望着灯火通明,富贵奢靡的高楼,来往间的男人倚红偎翠,嬉笑调情声此起彼伏。
衣衫单薄的美艳女子站在门前楼上挥舞着手帕团扇招客,他甚至见到了几个熟面孔。
不由害怕地缩瑟了一下,后退躲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在这里的生活是他的噩梦,让他见识到人世间最残酷的一切,却也给了他生的机会,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年。
殊华被侍女扶下轿辇,走进有凤来仪阁,头上的凤钗随身姿步伐舞动摇曳。
就在她即将要迈入阁楼的时候,不知怎地似有所感,停下脚步,回头向秦玉这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