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股气息,让已经成为砧板上待宰鱼rou的他们,压抑不住的想要翻个身。
身为皇帝最大的奴才,忠心耿耿的狗腿子,高福瑞必须时刻有一颗为主子分忧的心,他见气氛不对,第一个站了出来,朗声道:
“启奏陛下,乱民攻陷州城,实为冀州刺史渎职,在任时丢城失地,应该诛其九族!乱民目无法纪、以上乱上,实为丧心病狂,应立即遣军镇压!
“青衣刀客蛊惑百姓,暗中布置反抗朝廷,与黄巾贼首张角等人无异,当即刻大举捕杀,并在各地严查青衣刀客,搜捕疑犯!”
不少寒门官员立即附议。
他们并非都是愚蠢之人,不知道思考这件事背后的原因,而是正因为知道才不去想不去说。
说出来,得罪的权贵太多,损失的利益也太多,说真话的人必然成为众矢之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现在,百姓大举造反攻占州城,朝廷要做的就是镇压。
陈询忽然冷笑一声:“朝廷缺粮,哪里还能调动大批将士?报信者说了,昨夜乱军之中有王极境的高手,寻常人等如何能捕杀王极境?”
他之前一直像是岸上濒死的鱼一样,现在好歹活了过来。事到如今,大家已经撕破脸皮,只是暂时没走到最后一步,不必再有顾忌。
高福瑞转头怒目而视:“照你的意思,朝廷就该姑息养jian,任由事态失控?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是不是巴不得皇朝大乱?
“身为宰相,在朝堂之上陛下面前,竟然为反贼说话,你是不是早就跟他们暗中勾结、沆瀣一气?!”
陈询不在乎高福瑞扭曲他的意思,也不畏惧对方血口喷人,乜斜对方冷漠道:“高大人只知道唱高调,某说的却是实情,不如高大人去平贼?”
高福瑞面色一滞,随即涨红了脸:“你以为我不敢?!”
“都给朕住口!”宋治重重一拍御案,让殿中安静下来。他扫了陈询一眼,恨不得一刀砍死对方。对方什么心思,他当然明白。
世家本已一只脚迈进坟墓,现在河北忽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对方当然恨不得事态立马失控,好寻觅一线生机。
但一州之乱,就能让宋治忌惮退缩,暂缓对付世家?真是笑话。
“启奏陛下,臣平乱无需大军,只要有一名王极境为副,再带五十名元神境强者,五百名御气境Jing锐,就能迅速扫平河北所有乱贼!”
高福瑞向宋治行礼,“请陛下恩准!”
他从来都不傻,知道河北事态已有失控之险,之前那些措施太常规,眼下已是不管用了,必须下重手雷霆处置,以强悍修行者扫平乱贼骨干。
他还清楚,现在是对付世家的关键时刻,千钧一发,朝廷的王极境修行者都在战斗岗位上,每一个都不能动。
否则,以眼下的情况,世家但凡看到机会,必然立即不顾一切反扑。
他自身已是王极境初期,但既然乱军中有王极境,他就必须再要一个帮手,以二对一,方有绝对胜算,可以防备意外,不用担心自家性命。
两个王极境暂离京师,虽然对镇压世家的大局有影响,但勉强可以接受。
宋治微微颔首:“准!”
朝廷、世家之外,江湖中有王极境修行者,宋治虽然意外,但并不震惊,大齐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又方经国战,有这样的江湖人不足为奇。
但这样强悍的江湖人竟然是反贼,是他的敌人而不是奴才,便让他很是愤怒。
“准”字落在众世家官员心头,让他们眼神一暗,刚刚想要在砧板上翻个身的力气,就此完全消失,心神再度沉入悲凉绝望的深渊。
也是,乱民攻占州城,幕后心怀叵测的江湖强者是王极境,固然是一件不小的事,但又怎么可能让宋治应付不过来?
京师之中的世家修行者里,虽然王极境高手没两个,但元神境强者众多,真临死反扑,足以让京师陷入一片火海,令寒门官员死伤惨重,乱及超纲。
正是为了防备这种情况出现,宋治安排了足够镇压所有世家强者的王极境,这里面还包括有应对赵氏的力量。
宋治不仅考虑到了赵宁,还考虑到了从雁门关、晋阳赶过来的赵氏修行者。
现在,只不过少掉两个王极境,根本不会伤及大局根本。
可高福瑞还未出殿,又有“十万火急”的军情,从皇城大门传来,并飞快向含元殿靠近。
众世家官员顿时Jing神一振。
高福瑞心口一紧:还有重大军情?
宋治面沉如水。
他感到了一丝荒诞,不由得看了看外面的太阳:今日是怎么了?
这回来禀报军情的不是大都督府的人,而是枢密院的官员,他身边还带着那个从瀛州来的元神境修行者。
“启奏陛下,瀛州军情!昨夜,成千上万的乱民,突然从四处聚集到瀛州城外,一部分攻陷虎头山窑厂,一部分在驻军内部叛徒的接应下,攻占瀛州城!”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