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修去接的她。那会她就站在铁门口浅浅的屋檐下,仰着头盯着那漫天的细雨,想着这半年来发生的事。那段时间的经历,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一帧一帧的闪过。明明经历了很多,也认识了很多人,甚至还完成了当初来云州的目的。可她最终铭记在心的,却是和陆砚臣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这些点滴汇聚成河,成了她心底的一股暖流。直至今日,这股暖流依旧在她心间涌动,让她在每一个失去温暖的夜里,都能靠着这一丝一缕的温暖,撑了下来。扶软拿出手机,给陆砚臣打了个电话。雨声夹杂着她的声音,徐徐响起,“陆砚臣,我想见你。”陆砚臣来得很快,到的时候,雨也停了。尽管扶软是躲在屋檐下的,但难免被雨水淋到。陆砚臣见她一身的shi意,好看的眉头便忍不住蹙了起来。可他并没责备她,而是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将她整个裹住。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暖暖的,和心底的暖流相互呼应。扶软仰着头看他,眼睛比平时都要明亮,“怎么来得这么快?”“难得你想见我,我当然要用最快的时间赶到。”扶软直勾勾的看着他。似乎不管什么时候,这男人总会炙热而坦诚的表达自己坚定不移的心意。而她,也永远会被他这坚定的态度感动。“走吧,我们回家。”扶软牵起了他的手。陆砚臣顺势将手指插入她指缝中,与她十指相扣,紧紧相握,“好,我们回家。”扶软回到家后在陆砚臣的督促下洗了个热水澡,长久以来的紧绷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她窝在沙发里,身子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而陆砚臣,正在给她吹头发。扶软任由他忙碌着,男人的手指在她发丝间温柔穿梭,暖风机的声音也让她有些犯困。陆砚臣确认每一根发丝都干了之后,才关掉了暖风机。扶软也混混沌沌的醒来,一眼就看到了男人眼底毫不掩饰的深情。她往他怀里靠了靠,问他,“你吃晚饭了吗?”“吃了。”陆砚臣如实回答,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分外专注。他没有主动开口问。但扶软知道他在等。她想了想,说,“我们喝点酒吧。”“好,我去取。”陆砚臣纵容着她。扶软视线跟着男人的身形移动,看着他取了酒,又拿了两个酒杯过来在她身侧坐下,给她倒酒。果酒的口感很甜,度数也低,入喉不似烈酒那样灼热,反而沁人心脾。一小杯很快就被她喝完,她看向陆砚臣,眼底是很明显的渴求。陆砚臣只能依着她,又给她倒了半杯。扶软喝酒的时候,脑子一直在想,到底要从何说起呢?想到第二杯都喝完,她依旧没有头绪。陆砚臣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将她的手捏在手心轻轻缓缓的捏着。似有足够的耐心等候着她。早晚都有这一步,她躲不过,索性坦白的看向他,“你是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选择离开?”陆砚臣眸色灼灼的盯着她,眼底有光影在浮动,“是。”“我记得我问过你,喜不喜欢孩子。”扶软垂下了眸,徐徐开口,“你说喜欢。”这件事陆砚臣记得。那晚她格外黏他,在床上也格外主动,让他发疯。疯狂之间听见她问的这个问题,他说喜欢。如果是和她生的孩子,他当然会喜欢。“可是,我好像不能生。”扶软声音又低了下去。
:概率不够次数来凑陆砚臣正捏着她手指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跟自己对视,“什么时候知道的?”“在你去探望卓长风的时候。”陆砚臣心中一动,大概猜到了缘由,“我爸去找你了?”“嗯。”扶软点头。陆砚臣有些懊恼。他早该想到的。孙雪薇把这件事捅出来后,陆瑾时的态度很明确。只是他从不在乎陆瑾时的看法,也从未将他的态度放在眼里。所以没想到陆瑾时会去找扶软说这件事,心里顿时盈满愧疚,“软软,对不起,这件事怪我,如果我早些和你说明,你就不会离开了。”他这态度,扶软始料未及。重点难道不是她不能生吗?扶软用食指戳了戳他的心口,“我的意思是,我不能为你孕育后代,而不是怪你爸让我离开你。”“软软,我家没有皇位要继承。”陆砚臣态度很明确,伸手捏住她戳着自己心口的食指,一字一顿的告诉她,“孩子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在这个世界上我有你一人就足矣,如果你喜欢孩子,我们可以领养,你若不喜欢领养的孩子,那我们也可以努努力。”陆砚臣握紧了她的手,“我跟付子期详细了解过,他说你的情况只是怀孕的概率比较低,并不是绝对不能怀孕。”“概率不够,次数来凑。”听他这么一说,扶软脑子嗡了一下。什么叫概率不够次数来凑?他就不能正经一点吗!扶软抽回自己的手,想想还是气不过,又掐了他腰一把,“正经点!”“我很正经了。”陆砚臣有些委屈,“软软,你又不是没见过我不正经的样子。”扶软耳根子都红了。好好的话题,为什么总能被他歪到奇奇怪怪的事情上去?扶软压了压有些躁动的心,继续说道,“侯正浩临死前告诉我,说我妈有遗传性Jing神病,你知道的,Jing神病有遗传的可能性。”她眼眶泛红的看着他,剩下的话尽数哽在了喉咙里。陆砚臣心里涌起漫天的心疼。他伸手捂在她的眼睛上,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窒息。努力平复着情绪,才开口安抚她,“软软,你也说了,只是有可能。”扶软陷入黑暗里,声音不自觉的颤抖,“可是我自私,我不想让你看见我失常的样子。”“不会的。”陆砚臣保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