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灵性的赶紧止住话头:“江老说的太谦虚了,您这个孙子,我拿十个来换您一个都换不来。您就等着往后享清福吧。”江老爷子意有所指:“是的,我在儿女运上不算好,也就是这个孙子了。”江沛站在爷爷身边,听着爷爷给自己远在京城的爹下判词,连带着几个姑姑也没得到一句好话。来参加的人都是人Jing,一听老爷子的话音,就知道怎么做了。出了门各自再往外散消息,心里感叹果然是隔辈亲。为了孙子,江家的老爷子连儿女的情面都不给了。人群散去,江沛扶着爷爷进了卧室。江老爷子站了这么久,腿早就不听使唤了。江沛把爷爷扶上床,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爷爷的秘书拿着大哥大站在门口。“京城那边的电话,找老爷子的。”江沛头也不抬:“挂了。”秘书有点犹豫,却在江沛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抱歉,就按下了挂断。江沛离开爷爷的卧室,回到自己的书房,刚进书房就听见铃声响起来。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打来的,手指敲击在桌面上,敲到江沛挂了电话, 丝毫不管电话那头江父是怎么样的恼羞成怒。坐了许久,他才收拾了心情,回自己卧室之前先去看看爷爷是否睡得安稳。刚推开门, 就看见老爷子靠在床头, 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爷爷, 你怎么还不睡?”江老爷子取下眼镜:“你爸打电话过来了?”心知瞒不过老爷子,江沛索性也就坐在床边。“是。”江老爷子揉了揉眉心:“不必理他。”从他来到沪市开始, 远在京城的儿女们就蠢蠢欲动。后面出了江润这档子事, 他更是心里不喜。江老爷子早些年被下放牛棚, 一子三女中, 只有最小的女儿跟了他一起去。后来江父把江沛也丢了过去,三个人就这样在乡下过了四五年。好在江老爷子早些年行下不少春风, 所以也有人冒着风险给他便利,去的地方不偏不远, 受罪当然是受罪的, 但是比起其他下放的,已经好了许多。这三四年之后, 江老爷子也是头先几批平反的,他带着小孙子和小女儿回到了京城。曾经那些在他艰难的时候不敢站出来的儿女,在他回京之后又个个上了门, 哭着求着说自己的不容易。江老爷子自然是理解的,风云动荡的年代,谁能不怕?他重新接纳了儿女们, 叮嘱他们要团结一心。八十年代正逢改革巨变, 小女儿的婚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她没有选择门当户对的二代们,倒是跟自己的大学同学领了证。那个大学同学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孤儿, 没有家庭,自然也提不上给任何助力。原本江沛的两个姑姑还在笑话小妹的目光短浅。谁知道江楠居然找到了一支潜力股。嫁出去后,夫妻两个很快就抓住机会,一跃成为家里最出色的孩子。那时候江沛还小,最黏的就是小姑姑,他跟江父有矛盾。江父在老爷子下放之后迅速娶了一个革委会主任的女儿,等到江老爷子回来,他又当机立断离婚。在江沛回来之后,他第三次结婚的对象是文工团的小组长。江沛不愿意回家去看父亲的虚伪和后妈的柔弱,多数时候都是跟着小姑和小姑父。
江沛的小姑和小姑父做起外贸和地产上的生意,当然也没忘记自己的兄弟姐妹。江父和江沛的另外两个姑姑都在里面占了股份。利益捆绑的越深,集团里的亲戚就越多。江沛的小姑在的时候,大家还都十分的和乐温馨,可等到江沛的小姑和小姑父出了车祸,两人双双亡故,只留下一个还在吃nai的江小润时候,一切就都变得复杂了。集团的大份额股份都在江润名下,次之的股东是江老爷子。江父那时候基本就等着江老爷子指明他来当集团领导了,结果却被老爷子当头棒喝。江老爷子把自己的股份转给了江沛,让还在读高中的江沛接手了集团。等到江润长大,如果江润是可造之材,集团依旧回到江润手中,如果江润不愿意,那做一个只拿分红的大股东也能安稳一辈子。江老爷子这个决定一出,江家顿时硝烟四起。江父气的摔了一地碎瓷,却不敢去老爷子面前耍横。江沛接了集团的业务,忙于学业和工作,江老爷子前几年身体不好,经常要出国去疗养。于是江父新娶的妻子提出自己可以照顾江润。江老爷子那时候分身乏术,看在江父最后娶的这个还算老实,加上她自己也刚生了一对龙凤胎,自然同意。江沛在选择大学的时候,本来也想着选京市的大学,离家里近,还能照顾江润。可江楠留下的生意多是在南方,所以江沛选择了沪市。他安安稳稳的在沪市经营了三年,把姑姑留下的资产翻了三倍。如果不是去年那档子事儿,他压根不会在大学的最后一年休学。如今尘埃落定,江老爷子也看清了儿女的凉薄自私,跟着孙子来了沪市。本来事情到了这里,江老爷子还不至于把儿女的脸面都给揭下来,但是江润差点被拐这件事,狠狠触动了他的逆鳞。江沛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就去调查了,祖孙两个都抱着一种悲凉的心情。江润如果出事,那江润名下的股份自然是要分出去。江家人人都可以从中获益。江老爷子被这样的猜测打击的沉默许多。虽然最后没有查出来什么,那些人贩子就是长期游离在火车站附近的,完全查不到跟江家任何一个人有关系。这样的结果虽然让江老爷子松了一口气,但也让他对大儿子那个一向恭顺的老婆起了质疑。江润一个小孩子,她安排的什么人往这里送?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