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太快,旁边的人吓了一跳,匆忙拉住人到一边。
“别生气别生气。”
“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啊,没必要。”
罗勉抖掉肩膀上的手,“没什么好说的,我本来也不想抬棺,脏、不吉利。”
说完,他走到后面放东西的地方,把带来的一包大米给提上,原封不动地提着往外走,路过拿着登记礼金的桌子时敲了敲桌面:“把我的名字划掉。”然后大步离开。
见人把那么大一袋米给带走了,原本默不作声看着那男人闹的其他人家不干了,纷纷上前要拉住人。
“哎呀罗勉,你何伯脑子不清醒,当他是个屁放了吧,别这么生气,婶子家nainai还得请你帮忙抬上山呢。”
“我家也是我家也是。”
“就是,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咋脾气就这么大呢?”
“……”
罗勉避开他们伸向米袋的手,沉着脸视线扫过这群人。
他在村子里长大,性向公开后遇到的事情也不少,这些人刚刚的态度明显就是嫌弃但不想站出来得罪人,罗勉自认不是什么好脾气,怎么可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因而道:“别了,我怕老人死不瞑目。”
空气中有一瞬的尴尬,拦他的男女面色难看,还要说些什么,就听一个年轻的声音道:“哎呀,抬棺是挺不吉利的,回去了回去了。”
几人顿时扭头看去。
罗勉抬眸,见一起长大的兄弟笑呵呵地走向放东西的地方,找出自己带来的礼品,跟人登记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往罗勉这边走。
他身后是说说笑笑附和的同龄人。
这下子,有死者的人家脸色都拉了下来。可惜没有人在意他们,一群年轻小伙也没人敢拦,只能在背后指桑骂槐地吵嚷几句。
…
回到家里正好吃早餐,罗勉啃着鸡蛋饼,面对俞少宁的询问,摇摇头道:“抬棺不用我去。”
俞少宁正摆弄平平,闻言疑惑抬头:“怎么又不用去了。”
罗勉闷声吃饭。
俞少宁品出一些不对来,还要再问,就见陆外公摇了摇头,他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疑问。
等罗勉填饱肚子去洗澡,俞少宁坐到外公身边:“您知道为什么?”
陆外公伸出手指捋了下平平的肚子,才带着不悦道:“有脑子不清醒的觉得同性恋脏,口口声声不用罗勉忙活。”
闻言,俞少宁顿时怒了。
“嫌弃同性恋脏?那怎么不在勉哥挖坟地的时候嫌弃?事情忙完了用不上了嫌弃了,说得好像我们稀罕去给他们抬棺似的!我还嫌弃棺材不吉利呢!”
“是这个理。”陆外公附和了句,安抚地拍拍俞少宁的手,“何家湾多的是这种傻子,别放心上。”
俞少宁快气死了,怎么可能不放心上。“不行,我和他们理论理论去。”
“哎哎哎。”
陆外公连忙拦着人,“找他们干什么,那要是能听得进理的主,能干出这种傻事?!”
这话说得正中要害,俞少宁的脚步定住,有些不甘心地嘀咕一句:“难道就任由他们欺负?”
“你呀,就是性子急。”
陆外公按着人坐下了才道:“你也不想想,罗勉能是那吃闷亏的人?”
俞少宁听了一耳朵经过,心里的不开心才平缓下来,折腾了会儿平平,忽然想起来:“外公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事?”
现在手机信号时有时无的,通讯功能基本用不了,老人家从哪知道的事情经过 ?
陆外公逗外孙:“你猜?”
“外公~”俞少宁凑近,讨好地给他捏捏肩膀:“你就告诉我嘛!”
陆外公享受了会儿外孙的伺候,才慢悠悠地道:“刚刚做饭的时候,陆五家的儿子过来说的。”
俞少宁闻言也想起来了,当时他以为对方只是来还工具,根本没有注意两人聊了些什么。
说话间,罗勉从浴室里出来了。
既然罗勉没有受委屈,俞少宁干脆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情,和外公挥挥手牵着罗勉的手往客厅里去。
陆外公抽完烟起身,跟着进入客厅。
罗勉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俞少宁,又拿了个到手里,看见老人家进来坐好,才开口道:“昨天傍晚部队那边来了消息,说是临时避难所准备好了,我们要不要过去?”
这段时间的天气越来越热,白天在太阳底下稍微站一会儿,就会被晒伤。
他们大队的人家基本能清理出一两间屋子睡觉,这才显得日子还过得去,出了大队就没有这个条件了,这些天在广坪帮忙还听见有人高温中暑。
俞少宁啃苹果的动作一顿,“有说要过去住多久吗?”
罗勉将削好的苹果递给陆外公,“应该不会太短。听说等咱们迁出去后,会重新修整道路,还要消杀病毒避免瘟疫。”
俞少宁眉头皱起,有一搭没一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