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骗人的鬼话。」
钱鹤没有回答她。「双手抱头。慢慢走下来。」
柳琪乖乖照做。钱鹤跟她始终保持安全距离。「往这边走。」她的语气平静得就像在给柳琪指出咖啡店的方向。
「我的出境记录是可查的。」柳琪抱着头,按她说的,慢吞吞地往船尾甲板走。「这里有起码也有三家店的店员见过我和你呆在一起。」
「没错。晚些时候,我会去报警,就说你明明只是去买水,结果失踪了。」钱鹤平静地道。「停下。对,站好,转身。」
她拿枪的姿势很标准。枪口亦始终对准柳琪。船速不知何时已放缓,柳琪的左手边就是侧舷,护栏高度超过她的腰部。
柳琪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思考着自己能多快翻过护栏跳海。
「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她慢吞吞地道。
「我不觉得。」钱鹤说。
「我破坏不了你们的生活,陈亚红的案子早就结了,也没有证据……」
钱鹤打断她:「那你录下我们的谈话乾嘛?」
柳琪不知如何作答。
「让我猜猜,你後悔辞职了,想回刑警队。但辞职是没法撤回的,所以你想到了立功这一招?」
柳琪不动声se地挪了挪自己的脚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此时想要跳下去此时并不容易。栏杆太高,而她的双手抱着头。钱鹤的距离也让夺枪变得很困难。
但不管怎麽说,只要能拖点时间……
「录音笔和手机都已经在你手里了不是吗?」她看向钱鹤,「我手头上已经什麽都没有了。」
「我知道。你抓不了我们,但只要有我的录音,你能去找警方检举我家里人犯法。他们可还都是连国人。这是你打的算盘,对吧?」
柳琪的移开的眼神就是最好的回答。
「但手机和录音笔都……」
「是。我拿走了。但这也阻止不了你吧。」
「……什麽意思?」
「你是怎麽知道我在巴拉望的?」钱鹤b视她。
「你打电话说的?」
「放p,」持枪的人笑了起来,「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要麽已经在路上,要麽就已经到菲律宾了。」
轮到柳琪愣住了。钱鹤看她诧异的表情,冷笑了一声。「我们在deros吃饭的时候,你拿起那个盐罐子就往你的油封鸭上倒盐。他们家的调料瓶都长得千奇百怪,你怎麽做到第一次来就能分辨里面是什麽的?」
柳琪不回话,再往下推理亦没有必要。她的脑子快速转动着,思考到底还有什麽能让自己脱身。「烟盒里的纸条……」
「我塞的。」钱鹤说。
「……」
「有遗言吗?」枪口往上抬了几公分,这个距离,打偏的概率取决於杀人的决心。
「这里开放水域。」柳琪慢慢地说,「枪声能传很远的。」
话音刚落,有一阵风呼啸吹向她的後颈,柳琪还没来得及回头,便听到自己後脑勺头盖骨碎裂的声音。
钱鹤放下枪,但注意力甚至没在柳琪身上停留多一秒。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手持短柄斧头、身穿黑se吊带裙的林楚一。
半个月不见,对方将头发剪成及肩的长度。好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想要问出口的东西太多了,信息流争先恐後地抢夺遣词造句的调度权,感官好像瞬间过载,钱鹤呆在原地,就连林楚一的面庞也变得陌生而扭曲。
还是林楚一先打破的沈默:「她为什麽还在ch0u动?」
钱鹤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好像发不出声音来。「她…你…脊髓…脊髓中的低级反s弧,在,在四肢末梢……你什麽时候上船的?」
林楚一看着她,露出又气又好笑的表情:「你认真的吗?」
「我…我没看到你。我以为……我以为…我…我以为是我忘关灯了。」
海风吹拂发丝,掠过林楚一的面庞。她仍然带着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在九年的岁月打磨中反而愈发闪耀。「你的确没关。」她平静地道,「也不知道哪里来那些个闲钱付电费。」
钱鹤松开放在扳机上的手指,握住枪柄的力道却更大了。「啊对,我应该拿那些钱去找个好点的律师跟你打官司分财产,对吧?」她露出伤心yu绝的愤怒表情。
林楚一没搭话。她低头看了眼不再ch0u搐的屍t,也许是因为伤口是在太过狰狞,只一秒,她便将视线移回正在向自己走来的钱鹤身上。
但钱鹤在屍t前停住了脚步:「为什麽?」
她的表情因为某种不得不被压抑的冲动的不断冲击而扭曲着,像是有一gu岩浆要冲破她的身t涌出来似的。
林楚一撇过脸,整个人落入y影中。今夜无风,设置了自动驾驶模式的游艇缓缓停下了。
钱鹤跨过屍t,直接来到她面前。她一把抓住林楚一的手,将那把短斧夺下。
但也是在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