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吗?
孟远眉头皱成川字,他愣神的期间,烟上的灰烬很长一条直接掉落,砸在了手机按键上。
最后没法,孟远只是猜测,他用木箱里的笔记本重新写上:我是孟远。
孟远紧随其后,之后任让的所有动作都跟自己梦中别无二致,孟远蹙着眉,从自己的包里找出纸和笔,写上了几个大字推到任让眼前,对方像是没看到,依旧在发愣。
孟远后背冷汗直冒,他颤着手又重新点上一根烟,同时步伐也往窗边移去。
他想起梦中的自己抽完了一整包烟,觉得奇怪,但现在不是纠结于那包烟去哪的时候,他起身从床尾拿起自己的包,从里头拿出一包新烟。
这回笔记本放在床头木桌上,任让倒是看到了。
孟远将手机拿起,扫掉按键上的烟灰,可烟灰就跟扫不干净似的,一碰便贴进了键盘沟壑里。
孟远如今所处的地方哪是什么爷爷家,这屋里的陈设分明就是任远家!
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能见到任让,是长大后的任让。
此时孟远虽然感性上头,但还保留着一丝理性。
可能你觉得有点荒谬,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我是孟远,我没死。
那人身材精壮,脑后扎着一个小揪揪,此时西装革履地站在院门口,转身时,双手插着裤兜,一张白皙深邃的脸正看向孟远的方向。
孟远扯唇轻笑,这还真是做了个很离谱的梦。
孟远记忆里的任让永远地停留在了十八岁,他曾经有幻想过任让长大后的样子,但时过境迁,外加上他许久未回到村里,所以渐渐地淡忘了任让的存在。
我不知
感觉像是没睡够,脑子里很钝,孟远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逻辑,越想越心烦,抬手在自己裤兜里摸了摸,却只摸出了个打火机不见烟盒。
可为什么这次没有醒来?
任让就跟看不见孟远似的,在二楼里外走了一圈,径直地穿过孟远的身体上了三楼。
他扭头打量四周,想拿条抹布擦手机来着,这一扫视才发现不对。
六点四十五分?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孟远走到琴具区拿起口琴,口琴看着、摸着意外地崭新,他不会吹,但为了打通和任让的连接,他硬着头皮吹响了口琴。
抽出了根点上,孟远感觉自己脑子彻底清醒了,他将包放回原处,低头将床上的东西收回木箱,唇上还叼着烟,他深吸了一口,双腿立在床边时,他俯身摁了爷爷的手机看时间。
起先孟远还觉得疑惑,但他很快想起了自己的梦,梦中他也和任让一样站在院外抽烟,当时他好像是听到了口琴声才停下脚步。
回头一看铁架床,刚才还没注意到,这铁架床分明就是任让的床!还有床头的木桌、书桌、琴具区,记忆中跟梦里出现的一切都印证到了现实。
梦里的自己,这个时候已经站在任让家门口抽烟了吧?
孟远深吸了口气,刚想退步转身往楼梯方向走,蓦地看到一道颀长的背影。
想着应该是这方法行不通,孟远也不打算跟“任让”耗了,他走到楼梯口刚下二楼,倏忽地传来脚步声,旋即便见那张漂亮的脸露了出来。
这几天发生的都太过诡异了,从他回到村子那天开始,就好像有人在引领着他一样,总能让他发现一些记忆中缺失的bug。
这里真的是任让的家
时间显示的是2016年7月29日,傍晚六点四十五分。
笔记本被拿起,孟远看着这方法见效,便思索着上了床,壮硕的胸膛贴在任让的后背上,双手绕到前边继续潦草地写下:
而现在,要搞清楚近日所发生的奇怪事,还得从事情的根本揪起,那就是任让。
那张漂亮的脸上一改平常的冷脸,深邃的双目有些泛红,骨节分明的手正微微颤抖,拿起那本日记本。
站在院外的任让好似与世隔绝,此时正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了根,继续观察着孟远的方向,却屏蔽了孟远的叫唤。
窗被轻轻推开,屋外一点风都没有,天还没黑全,孟远走近往下一探,心跳得更悬了。
那双视线上下打量,从一楼、二楼,再到三楼,孟远站在窗边,揉了揉狭长的眼,眼眶瞬间红了。
孟远心一紧,继续写道:
这一切还无从得知。
任让这时出声了,嗓音喑哑:“孟远?我这是还在做梦吗?”
孟远站在窗口朝外喊着,想到自己同任让多年未见,况且任让已经去世多年,这会儿出现的残影也许会是鬼神论,他只好谨慎地呼唤:“让!小让!你听得见吗?我在你家!”
孟远不知道吹了多久的口琴,期间任让一直站在原地,他感觉自己吹得唇都要破皮了,现在还发着麻,可对方仍不为所动。
都在1995年八月份,那个时候任让已经去世了,写信的人是谁?这几封信又是要寄给谁?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木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