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室内对讲系统传出晚饭准备完毕的通知,我放下资料,到床边拍醒沉睡的秋儿,秋儿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爬起身来,说道:“大爷,我睡了好久啊?感觉睡了好几天,饿死了。”
“就一个小时,快去洗个脸,穿了衣服下楼吃饭。”
在秋儿睡觉时我就穿上了宽松的居家服,又到秋儿的房间给他拿身衣服过来。结果翻遍了他的小衣箱,没一件让我满意的。一气之下只留一套稍微看得过眼的,其它的全从他房间的窗户里扔楼下去了。
秋儿欢快地跟着我下楼,这怕是他第一次跟我一起从楼上下来,兴奋得很,正准备从侧门出去到佣人餐厅,我一把拉住他,说道:“以后就跟我在这儿吃。”回头对小张说:“秋儿以后就坐这儿了。”
小张应了声“是,大哥”连忙跑出侧门,很快,一个佣人提着食篮,将四碟菜,一大碗米饭,一罐汤,一杯饮料摆在与我正对面的位置的桌面上。
我坐那儿看着佣人终于忙完了,手一挥,连小张也挥走,对秋儿说道:“以后你就是少爷了,他们都是佣人,别那副受不了抬举的样子。”
秋儿怯怯地应了一声,显然地位改变得太突然了还适应不了。
“不是饿了吗,还愣着干嘛,快吃!”
我一说完,秋儿端起那一大碗刨了起来。筷子舞得飞快,不停地在几个碟子里挥动,不到五分钟,连饭带菜,连汤带水全部下肚,我看得是眉花眼笑,心想就这饭量,不用半个月,一个星期就能长个五六斤。
秋儿放下饮料杯,长长吐了口气,这才发现我在盯着他笑,不好意思地抠了抠脑袋,“嘿嘿,太香了,好好吃,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我问道:“吃了些啥?”
秋儿一下子愣住了,红着脸说道:“不知道,只记得吃了一碗饭,喝了一杯水。”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出来,小张冒出头来,不明就里,也跟着傻笑了两声,又缩回头去。
秋儿的脸越来越红,似乎也有些恼羞了,不过却不敢成怒,嘟囔道:“大爷小心眼。”
我“咦”了一声,“这话怎讲?”
“秋儿刚才笑话了大爷,大爷现在就报仇来了。”
我一下想起下午在卫生间放了一串响屁被秋儿笑得死去活来,老脸顿时又通红了起来,一块牛rou噎在喉咙上,气得我一把就将跟我对坐着的离我四、五米远的秋儿揪了过来,摁在腿上,啪啪啪啪两半PG各扇了两下,再随手扔上了二楼。
秋儿在二楼地毯上滚了一圈才爬起来,惊吓之后发觉身上一点也不痛,哪儿都没伤着,又回到楼梯口冲楼下的我挤挤眼吐个舌头,被我一瞪之后闪身回房去了。
小露了一手神功,我心下一阵得意,开怀之后觉得葡萄酒实在乏味,唤小张来换了瓶泸洲特曲,还是国酒够味。
今天心情实在是好,谈了笔大赚的买卖,又找了个调皮可爱能干的男人,怎能不美酒伺候。小张见我高兴,也高兴地跟个什么似的,献宝似的一会问我要不要来点俄国鱼子酱,或者东北鳇鱼干,要不就是非洲猩唇,还有南极企鹅翅。我想独自乐一会,这小子总在旁唠唠叨叨,拈起一颗花生米,弹进他开合不停的嘴里,终于让他闭上了嘴巴。
消停不了一会儿,远处一声急刹车,然后一个虽然比常人轻灵但在我耳里极沉重的脚步声进了别墅。不用看,是梆子。
“大哥,听说您今儿个高兴,小弟也来助助兴。”梆子的话里透着个喜悦。
虽然这个有同性恋倾向的小弟让我有点敬而远之,但他真诚的因我高兴而高兴的表情还是感动了我,我点点头,示意他坐我旁边,小张马上就添了一副杯筷。正要给他倒酒,梆子从怀里摸出一瓶酒来。
这酒瓶很有特色,土得掉渣就是它的特色。瓶子就和喝水的玻璃杯差不多,上下一般粗,比啤酒瓶还粗半圈,不过只有啤酒瓶的一半高。这种酒非常适合一口干,因为它的瓶口和瓶身一样粗,很容易往喉咙里倒。
我一见梆子摸出了这玩意,一把抢了过来,有将近十年没见过这种酒了,估计这家酒厂早破产了。这酒按我现在的口感是很难喝的,但当年意气风发、纵横省际时喝的就是这玩意,因为喝它时那种豪迈之气油然而生,一口干完瓶子一甩,手一抹,挥舞着拳头挑掉一个又一个拦路狗,终于上位,便逐渐不再喝这种烂酒了。
今天高兴,而且再次见到这种古董酒,老窖也不喝了交在梆子手里,拧开抢来的“红高梁”,跟梆子一碰,咕嘟咕嘟干了下去,又是瓶一甩,手一抹,仿佛回到当年。只是现在甩的力度拿捏分毫不差,稳稳地落在客厅里一个空着的古董架上,手上也抹不到半点酒水,已被我滴酒不洒地喝进胃里。
梆子的酒量也不含糊,无奈瓶口太小,虽然被我喝得只剩半瓶,他也咕噜了好半天才干完。他也学我瓶子一甩,不过是轻轻甩向小张,小张手忙脚乱地接住瓶子。我和梆子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小张被笑得就要逃开。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