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拎了个小背包进来,将客厅的茶几被挪开露出很大的一块空地,包口解开放在中间,又取出一个包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布袋和一塑胶袋的空胶囊。
李龙一言不发,抱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右脸颊上一道寸许长的刀疤随着肌肉的绷紧鼓起,过了半响,俯身将夏辉嘴里的湿毛巾抽了出来。
黑胖子用手指头在那袋粉末里蘸了蘸,猥琐的眯眼舔了舔,“上等货果然不错,掺了淀粉都这麽给劲。”他转头把多余的蹭到夏辉的鼻子底下,“小子,你不是打电话报警吗?打啊,正好员警来了也能看看你抽完白面那张脸,鼻涕眼泪流一地,真他妈的带劲。”
“哦。”夏辉垂目,自嘲似的笑了笑:“我不信。”
只不过夏辉不傻,把房子主动配合给他们分毒品用,事成之後无论他们跑不跑,倒楣的还是他一个。
夏辉偏头,竭力躲开,然而那黑胖子的手就像一条蛇,紧紧的缠上来,鼻端被抹了一层,那股熟悉的味道让他无法喘息。
几个小时後,一小袋掺了料的白粉很快被灌装完毕,小心翼翼的把最後一瓶收入到背包里,黑胖子郝四从地上跳起来,扭了扭手腕,这才带着一脸恶心的猥琐表情,走到沙发边坐下,把已经挣扎的脱力的夏辉拎起来,晃了一晃:“嘿,小子,醒醒。”
李龙摸摸他的脸,狰狞的面孔上难得带了一丝温柔:“小辉,好歹咱俩也算处过一段,就那麽狠心把我送进去?”他冰冷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知道监狱里什麽样吗?”
夏辉甚至连合上嘴巴的力气都要消耗没了,定定的注视着他。
“哈哈,我就说你玩什麽情深意重。”郝四拍掌大笑,“跟这小子磨叽什麽?都进来了还准备打退堂鼓不是,小子,实话告诉你,盯你好几天了,你老实点,咱把东西卖完了就走,你要不老实,几年前没弄死你,现在弄死你也一样,大不了再背条人命官司……”
夏辉不言。
夏辉一惊,就要用脑袋撞他,然而力量有限,倒像是蹭动。
“不做这个我拿什麽养活自己?”李龙冷笑:“你当我是你,你好歹有个爹养你,我有什麽?”
“龙子,你这也死心了,咱在监狱里说好那事儿,还做数不?”郝四猥琐的笑,手直接摸上了夏辉的大腿:“唉,别说,几年前那会儿,怎麽没发现这小子长得还行呢?”
夏辉回望他,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光亮:“你说真的?”
“看什麽?你姘头不要你了,过来痛快陪老子耍耍,瞧你走路那骚样儿,一准儿让人开过,嘿嘿,我和龙子因为你,可都在监狱里头憋惨了,这好不容易出来,你乖乖分开腿伺候好了,咱也不难为你别的。”
李龙点头,一直绷紧的唇角露出了一个笃定的笑意。
李龙再不看他,一时间屋里安静的很,只有夏辉执拗的挣扎间绳索磨在腕骨上的钝响,和胶囊落到瓶子里发出的细微碰撞声。
李龙继续道:“居然没搬家,小辉,其实你在等我对不对?以前的事儿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乖乖的帮我,等赚够了钱,我保证带你走,去哪里都行,再不沾这东西。”
李龙的脸上有片刻的扭曲,恢复了那种阴狠,咬牙道了一句“很好”,就把夏辉甩下,再不管他。
夏辉一抖,瞬间明白他们说好了什麽,猛地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珠瞪着李龙,如果眼神能当刀子使,估计早把他砍成几段了。
郝四哈哈大笑,扭头对着阴晴不定的李龙道:“这骚货找干呢,龙子你还不赶紧过来替人解解痒?”
上衣的衬衫被强行撕开,扣子四下迸溅,夏辉刚要挣扎就被再度堵上嘴死死的按住。郝
黑胖子松手,低低骂了一句,踱过去两人席地而坐,开始用手工将布袋里的白色粉末灌进胶囊里,再用空的感冒药瓶子装好密封,看上去足以以假乱真。
四年前的夏辉懵懂中知道这些是错误的,然而爱情的盲目让他一无反顾,直到梦境破碎,被迫清醒的那一刻。
是没想到,夏辉心底发寒。
察觉到他视线里露骨的恨意,李龙转头,冷笑道:“怎麽?没想到有这麽一天?”
夏辉嘴唇微微动弹,乾涩的喉咙挤出沙哑的嗓音:“你贩毒。
“别骗我了李龙,那没意思。”夏辉明白,凭着对方睚眦必报的性格,这不过是另一个圈套,他就像块抹布,没擦乾净桌子以前,总归还是有用处的。
他爱过眼前的这个人,在那段叛逆的岁月里,初恋终归是美好充满刺激的,可惜一切都在眼前这个人拿出一颗海洛因诱哄他吞下时,变了味道。
他在楼下已经转悠了足足几天,观察到的结果是夏辉始终是一个人,这让原本暴躁的心有了稍许的平复,毕竟……谁也不想刀头沾血。
上午的日头正足,自窗户内射入,晒得人眼晕,夏辉伏在沙发上,浑身剧痛,双目熬得通红,几乎要咬碎嘴里的毛巾。
“老四。”李龙开口阻止,“一会儿再收拾他,办完正事儿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