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喝水?」
如果醒来时发现自己不能动,我好像就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一旦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没有印象我到底做出什麽事。不过一定是很可怕的事,所以我才会被绑着。
爸爸拿着装着半杯水的塑胶杯,cha着x1管。他举棋不定的站在我的面前,连该不该让我喝水都要经过我的同意。那位禁止我喝可乐、命令我把讨厌的食物吃乾净的人,到底跑到哪里了?
「嘿,妈,对啊,我在等公车。」
呵呵呵,最好是啦。
自从我家附近的三合院图书馆在整修後,我就知道我不能常常跑图书馆了。
也许就是没有人可以预料会发生什麽事,才会有人每一次都说同样的一句话。希望一切都如同自己的预料,希望不要发生预料以外的意外。
「怎麽了?怎麽了?你……想不想坐着,我来……。」
林庭珊紧握双手抵在额头,宛若祈祷般低着头,喃喃自语着:「我ai我的nv儿我ai我的nv儿我ai我的nv儿」。
爸爸放下手里的塑胶杯,不知所措
「小晴,你醒了。还好吗?感觉……需要什麽吗?」
高中第二年,妈妈妥协了我的放学路线,就是市立图书馆然後回家。前提是我必须在坐公车时电话知会一声。
我早点明白就好了!
「不准太晚回家,你要是没赶上吃晚餐的时间,你就等着。」
我摇摇头,看着爸爸连放下手里的塑胶杯都拿不定主意。「放下吧。」我无力的说着,头朝着病床旁的床头柜歪着,「我等等想喝就自己会喝。」
而且妈妈下达最後通牒,如果我没有如她的愿考进她列表的理想高中,她就会ch0u走我的零用金。意思是:除非她老大开心当我的司机,否则我别想一放假就跑市立图书馆。
「我一定准时回家啦!除了威胁我的零用钱你可不可以用别招。」
算了,我也不认识那位跟前跟後、对我说话就像个佣人般唯唯诺诺的妈妈!
「好……。」
这时候,妈妈一如往常的一句。
所以我乖乖闭上渴望故事的眼睛,睁大si背y背的眼睛,把每一个公式每一个元素表每一个化学反应装进脑袋里。告诉你,如果学测只考国文和英文两个科目,我根本可以考进任何一间指标高中。只可惜,还有数学和理化。
「我只是告诉你,好让你记在脑袋里。」
我反覆的张开眼睛、闭上眼睛;张开眼睛、闭上眼睛。刚从睡梦里醒来的人,会做这个动作一定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点点点、点点点。我每一次听到这一句都会翻白眼说。
真是奇怪,我明明没有一次迟到过晚餐时间,为什麽她每一次都要提醒我呢?
爸爸一边说一边c作着病床的c控阀,我感觉病床的上半部渐渐升高,突然情绪慢慢平静。也许我想要坐着不想一直躺着,我的身t应该是躺到变僵y了,或许我以後要试着坐着睡觉,说不定我的噩梦也会平息,不会频繁的出现。
我溜动着眼睛,想要转动僵y的脖子却无法动弹,莫名的紧张在我心里升高,我大口大口的喘气。
高中第一年,我偶尔周休放假才会坐公车去市立图书馆,因为陌生的学校、繁重的课业和适应中的公车路途,实在让我不堪负荷。有时候等公车等的发慌,我就会研究着公车站牌上面的公车路线。渐渐地我发现哪一路公车可以到我读的高中,而哪一路公车可以从我读的高中到市立图书馆。坐公车从学校到图书馆的时间很短,不到十分钟就到了。重点是车班很多,每三十五分钟就一班车,我放学走到公车站牌,公车总是准时到站,简直b我房间的闹钟还准时。它有一次快没电了也不表示一下,害我安安稳稳的睡过头,直到妈妈困惑着我怎麽完全没声音,才发现我还流着口水窝在棉被里。
我只是在确定我已经醒来了,确定我看到的不是梦境,确定我从噩梦里醒来,更确定我的生活依旧破碎和充满悲伤。
但是我知道我在哪里。
痛苦像沙漏般不停累积,灌进我的t内。破碎的家庭、破碎的父母、破碎的我和破碎的情绪,碎成沙的生活每一天都灌进我的t内,使我不能负荷。
我应该想个办法倒转自己,流出t内压抑着我使我痛苦的沙。但是我该怎麽做?我连个头绪都没有。
市立图书馆离我家太远了,停靠我家的公车班次也少得可怜。我真的很懒得等公车又颠颠b0b0的坐公车,然後回来时又再经历一次讨厌的感受。
所以啊,我就跟妈妈说不要再三不五时出现在我校门口,拜托,真受不了她,我都几岁了还把我当作小孩子接送,她连解释都不用,我就明白她根本害怕我跟哪个坏孩子跑了。
幸好,努力还是有成果,我顺利考进妈妈理想高中的……最後第二间学校就读,这下可是保住我的零用金。
积满的时候会怎麽样?我会疯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