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虹垂悬,环绕缥缈云雾,让人恍然觉是天界哪处神霄绛阙。
宫殿外墙之上,曾惊鸿一面的华服男人再次出现,负手静立,远眺整片宫宇。
“砊虺!”
画面内的“自己”从后走近,呼唤对方名讳。没有厌恶,没有烦闷,而是同莫逆之交,亲切又感慨万千。
对方闻声轻轻转过脸,一双睥睨众生的青金细瞳注视呼唤者,散发轻傲浅笑,启唇微动,道出无比熟悉称谓。并肩而立,浅笑相谈。
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
原来你我曾是故人!原来我还有未完成的使命!
怀念、慨叹、喜悦、惘然……交错情感随封印的记忆一股脑涌出,塞满内心,两行清泪好似开了闸,不受控制不住地流淌。
尹长风目露担忧,蹲下身反复轻唤:“云乂!云乂!你怎么了?”
云乂双手拼命擦拭决堤泪水:“我没事,我没事,我们回去吧,哇啊啊——”嚎啕半晌,泪水仍不止。
尹长风无奈只得背起抽噎不止的女孩,返回村口附近,寻到安静等候的玉顶火龙驹,回了瀚博堂。
转天沧陵城内,满春院的热度还未消退,又一条震惊新闻不胫而走:
妖异诡村于七座击破,千年邪物竟死而复生。
经过整整一夜,云乂内心喷涌而出的情绪终于逐渐平复,两个眼圈红成兔子,早早拿来冰袋冷敷眼皮。睁开另一只看今天国内的邸报,指着前头最大的几列文字咋舌:“从一目五死亡到现在才过了不到半天,天网就将事情写成公文登在今日邸报上,他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手指敲点邸报:“这内容描述如此详细,好像他在现场亲眼目睹!”
尹长风道:“这不正是他专擅之处,你我都学不来。”又呷口茶,关切问:“你的眼睛还难受吗?”
云乂随手一扔冰袋:“早就没事了。”
尹长风端详几眼,奇怪问:“昨夜你为何忽然嚎啕不止?”
“额……尸气熏的!哎呀已经这个时辰,兽苑还有一堆活在等着我咧!”云乂含糊遮过去,急急忙忙跑出门,带起一阵风吹起桌上邸报。
尹长风快手抓住,也其中内容。通览全篇,眼光盯在“千年邪物”与“死而复生”八字上,静默沉思。
甚是奇怪,为何一目五会再次复生?内中怕不是有什么蹊跷。
这厢兽苑,丁南兑现了承诺,罚三个学子在内干杂活。
三人各领一把铁锹,清除前几日震塌的兽窟外缘。几个少年撸起袖子一边铲土,一边谈论清晨的惊天报道。
“没想到沧陵附近还潜藏着一个千年大妖,多亏被七座铲除。”
乐天停下呼口气,转耍武弄铁锹,眼内亮光闪烁遐想:“灵力冠世超绝,一夜荡平妖邪。你说咱们啥时也能这么厉害,唰唰唰几下统统搞定,还怕麒麟佩被抢走?”
提到伤心处,蒋文翰立马苦下脸:“你别说了,我的玉佩到现在也没有消息,等爷爷回来肯定一掌拍死我。”
“丁先生不是已经去找了,放心会找到的。”乐天安慰句,缅紧松落的袖子,继续铲土,嘴上依旧不停讨论,“清晨的邸报中也没说是哪位七座大展神威,哎,你俩猜是哪一位?”
其余两人都是各想各事,没搭理他的话。
冷穆言盯着脚边碎沙石,机械铲起又倒掉,脑中在思考消息中未言明的一点。公文指出,莱杨村背后祸首为“一目五”,是千年前五方截杀战中消亡的妖邪。
为何千年前的亡灵突然出现于人间?字里行间没有道明,外界也没有明确评判。
同样注意到这点的还有砊虺,表面不做声,内心却饶有所思。
兽窟外缘震塌的土很快被清干净,三人活动四肢离开。冷穆言还在思索清晨文章中的困惑,不知不觉跟其他二人拉开距离,再抬头,两个同行人早就不见。
走了几步,忽听身后传来清脆打趣:“哟,做苦力呢。”
冷穆言闻声转头,见云乂双手背后瞧热闹。
冷穆言瞅她两只红彤彤的眼,平淡问:“你找我有事?”
云乂弯眼露出个灿烂笑容,伸出背在身后的手,一枚雕刻踏浪水麒麟的圆形碧玉坠在双指间,光泽莹润,完好无缺,佩下流苏随风轻轻摇摆。
冷穆言双目一惊,是蒋家的踏浪麒麟佩。莫非是蒋文翰丢失的那块?怎么会在她的手中?转而狐疑问:“这真是蒋文翰的玉佩?”
够警惕。云乂没生气他的猜度,反而心情不错:“那是自然,这种千年灵佩想仿也仿不来。”
冷穆言奇怪:“你是从何得来?”
云乂耸肩回道:“是丁先生托我寻回玉佩,我昨夜便从莱杨村找回。你若不信可以去向他核实。”
说完偷瞟对面的神情,瞧他能否听出话里深藏的一点。
果然冷穆言垂眸思量一圈,忽地眼中闪过惊讶,颇是不相信自己的推测。
昨夜莱杨村的千年妖怪被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