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上台了？」开车去停的杰森推门进入了休息室，他的脸上流着汗，神情略微窘迫，「我刚才原本想去台前，但前面的人太多，我根本挤不上去。」
因为杰森抄袭吴净演算结果的事情，我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在送走田嫂後，一边呼出一大口气，一边随着吴净的脚步上楼。
於是我一个字、一个字，无b清晰地说：「知道你，抄袭了他的，计算成果。」
「当然可以。」要是吴净下楼，看见田嫂还站在这，绝对会火冒三丈，「回去吧，辛苦你了。」
从主宅过来别院监工的田嫂一直在客厅等候着，一见到我们，立即原地跳起，战战兢兢地报告：「少爷、周小姐，三楼的木地板在傍晚就全部铺好了。我有仔细检查过，看是没问题，可能要再劳烦您们看一次。」
我没有回答杰森，只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陪伴吴净走完一天的行程，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与其他拘谨、容易ga0自闭的数学家不太一样，杰森的x格热情开朗，总是侃侃而谈。
「我走了。」抵达会场时，已是九点四十五分。在时间不怎麽充裕的情况下，吴净一到休息室，就马不停蹄地准备上台演讲。我留在宽敞明亮的休息室中，透过墙壁上的电视萤幕转播，听着吴净演讲。
「可、可以吗？少爷没说让我走……」
别墅的三楼是宽敞毫无隔间的阁楼，吴净站在楼梯的边缘，听见我的脚步声，说：「就算换了木地板，我还是不喜欢这里。」
之所以会这麽努力，不停地向上攀爬、向前奔跑，不是为了与他并肩同行。而是想着，吴净若是回过头、转过身时能一眼就看见我。
谁不想过「属於自己的人生」？谁不想过「无拘无束的生活」？这些都是我梦寐以求，无法达成的梦想。但，我并不是那麽後悔，陪伴吴净走上这一条孤独的道路。
我看着他，然後将手机摆在桌上。萤幕显示着杰森於去年年底，投稿於国记数学期刊的论文。光是看他满脸仓皇，就已验证我对他的猜想。
谈论数学的奥义，我倒不如待在家里追美剧。杰森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周小姐，难道都不会想要开展，属於自己的人生吗？」
「为什麽？我选的木纹你不喜欢吗？」
在家里，卸下商业的交际模式，吴净对人通常是ai理不理。听了田嫂的话，只是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沿着楼梯往上走。
「闻起来有一gu铁锈的味道。」
「是早知道了没错。」走进主卧室，吴净拆下手上的腕表，「但我不是很在乎。」
闻言，田嫂拘谨又畏惧地点点头，赤着脚踩在地板上，不发出半点声响，悄然无声地离开。
说起「别的事情」，我忍不住咬牙，追着吴净说起杰森的抄袭：「你早就知道杰森拿你的计算成果去投国际期刊论文了吧？为什麽不早跟我说？就放任他这麽做？」
吴净这场演讲采全英文模式，题目是「asi-localassneralretivity」，涉及微分几何学，是吴净向来擅长的领域－－不过严格说起来，他似乎对数学的每个领域都是得心应手，没有不擅长的地方。
「田嫂，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剩下的由我来处理。」田嫂和吴净相处的次数有限，被吴净这麽无视，吓得手足无措，还以为是她哪里做得不好。
大讲堂虽然有五百个座位，可这次的演讲，俨然是空前绝後地大受欢迎。听不听得懂是一回事，能跟菲尔兹数学奖的大师处在同一个空间，呼x1同一个空气，就足以让许多对未来有无限憧憬的大学生，感到心满意足。
「你是小狗，怎麽可能鼻子不灵？这有可能是我，想到了别的事情。」依然不太想待在这里的吴净转过身，神情难测地走下楼。
杰森一脸茫然，「什麽？」
「我就想，里面的人看起来听得那麽起劲，真的听得懂的，又有几个人啊？」杰森同样拥有高等数学的学历，由他说这句话，是再适合不过。「周小姐，你怎麽了？好难得你都不讲话。」
「你不在乎？」对於吴净的回答，我感到非常荒唐。他是数学家，是研究者，自己的心血被别人窃取，他还跟我说不在乎？
「你过来坐着听吧，还有水果和点心可以吃。」
「会吗？我没有感觉啊。」吴净这麽一说，我还用力嗅了嗅，「应该没有味道吧？我的鼻子有这麽不灵？」
是啊，是很难得。於是的视线转向他，尽可能平淡地开口：「吴净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这个问题
一边听演讲，我一边滑着手机，翻阅近期数学界发表的期刊论文，打算回家後替吴净做个文书整理。
「我在乎的，是其他事。对了，你是怎麽知道他抄袭的？」
若是其他时间，我大概会与他瞎聊几句，可当我翻阅到某篇论文，阅览到里头说明的计算图片时，心里顿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