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珩在外头等得心急如焚,那日虞灵枝忽然在客栈消失,他当即派人去附近搜寻,可毕竟不是在上京,能调动的人手有限,找寻了大半日都没有消息。
人是在青城不见的,他毫不犹豫给青城刺史王元递了拜帖,同时带上了一幅虞灵枝的画像,希望他能帮忙找人,虽不曾见到王元本人,但他的亲信也向他传达了会帮忙的意思,隻让他安心静待。
但他又怎么可能干等着,等消息的同时也不忘寻人,甚至是城中的一些低等酒肆和青楼,他害怕在这些地方找到她,但和失去她相比,又觉得只要她能全须全尾地回来,怎样都好。
一连几日都没有虞灵枝的消息,他寝食难安,正要出声询问,忽然屏风里面的人开了口。
“崔大人,本官已经派了人手仔细搜寻,可迟迟没有消息,莫不是你这画像并未勾勒出画中人的形貌?”
桌案上摊着一副画像,虞灵枝隻一眼就看出那是崔珩所作,她房内挂着许多崔珩的字画,对他的笔触再清楚不过,分明像极了她,心里埋怨荆复故意这样说令崔珩自责。
果然崔珩闻言语气里多了几分不确定:“许是我技艺不佳,让王大人劳神费心了,待我回去再画一幅来。”
“好啊……”漫不经心的语气。
虞灵枝瞪了他一眼,不用想也知道崔珩这几日为了找她一定不曾休息好,还要让他回去劳神作画,崔珩又怎会知晓,屏风遮挡背后,他想要求助的人,正在无耻地玩弄着他的心上人,就算他画上十幅、百幅都没有用。
许是她眼底流露的愤慨和伤怀过于明显,荆复眼神晦暗不明,径直伸手去扯她的衣襟,虞灵枝连忙死死捂住。
这时他又开口:“些许小事罢了,谈不上多费心,本官定会加派人手帮崔大人寻得……夫人。”
提及夫人二字,荆复顿了下,话锋一转:“不过尊夫人若是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崔大人可要本官替你顺手解决这个麻烦?”
听得此话崔珩默了一瞬,虞灵枝也下意识看向他,哪怕隔着一层屏风,她也试图去看清他的神色,一时不察教荆复扯开了衣襟,两团绵软暴露在外面,她自知反抗不了他,索性由得他去,何况她也想知道崔珩的回答。
她是世家女,世家向来重利重名,若是她被人拐去做了暗娼,只怕是会被家族杀了保全名声。
崔珩听懂了荆复的意思,语气坚定:“无论如何,她都是崔某的妻,若真是那样,还请大人找到她后,替崔某看着她,莫要教她想不开寻死,只要她活着就好……”
崔珩有些艰难地说完这番话,他总不愿意将事情想得那么坏,兴许掳走虞灵枝的贼人只是求财呢。
“那崔大人就回去等消息罢,本官有些乏了。”
今日对方的态度称得上轻慢,崔珩也看得出来,到底是有求于人,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崔氏如今的处境,各大世家皆是避之不及,若非青城远离京都,消息没有那么灵通,王元也未必肯跟他来往,更不必说,他是被贬到边城来的,论官职,他还要低上一阶。
“嗯啊……”
ru尖猝不及防被人掐了下,虞灵枝吃痛,没忍住惊呼出声,耳畔是他Yin沉的声音。
“人都已经走了,你还要望到几时?哭得这样伤心,他还未走远,你追上去如何?”
她哭了么?
虞灵枝呆呆地抚上面颊,触摸到一手冰凉,不知何时她脸上已是一片濡shi。
原来哪怕是已经做好被放弃的心理准备,当被人坚定选择的时候,还是会为此热泪盈眶。
不管未来如何,至少此刻的崔珩心里没有丝毫芥蒂,她从前的情意没有错付,他值得。
见她久不言语,荆复心中怒火更盛,掐着她的下巴,语带讥诮:“可惜他还是不了解你,你可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又怎么会轻易寻死呢,毕竟你当初为了活命舍下名节也要引诱我。”
到了这时,虞灵枝也不装了,不甘示弱地直视他的眼睛,直白道:“不过是求生之举,我何错之有?”
“好!好一个求生之举!”荆复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不过见了崔珩一面,又变得这般硬气了,她到底是说出口了,就只是求生之举,竟无半点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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