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福垂首,嘀咕道:「我要姑娘做啥,有少爷在就好了。」
旦曦成了个大问号,他这是替自己护短,还是趁机将心意坦诚相见?
黎宿洋还是笑,打发他走後,才去看旦曦:「是来玩的吗?只有你,还是那两个经常来的孩子也在?」
「也在,我让他们到起居室看电影了。」旦曦方要回答,就有人代答了。黎晨帆虚靠在滑门边,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爷爷,您要是累了,就别起来走动了,先休息吧。」
「我今天都还没下床呢。」黎宿洋拍了拍他的肩,早注意到他手中的膏药,看是要给她上的,「这麽急赶我走,是因为那姑娘?」他这话音细如蚊蚋,旦曦理当未闻,黎晨帆却是面有难se。
爷爷许久没和他凑趣儿,一凑起来,真让他负荷不住。
老人家也算识趣,不玩了,慢悠悠地离开。
因着脚底板的微温,沿路还有他的脚掌印子,浮於木制外廊上。
身影消失後,黎晨帆打了手势,让顺福去陪着爷爷,自己进了房里。
「你爷爷好慈祥啊。」旦曦看着他裁纱布,想寻些话聊,「你的父母在吗?」她探了探头,「屋子很大,可总觉得好安静。」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黎晨帆淡声道:「原本是有其他家仆,但爷爷嫌吵,都请走了。现在,只有我和爷爷,跟那小厮而已。」他有意略过黎奂权的事,旦曦却如空谷传声,留意到了些什麽。他也知道自己的话出了纰漏,立刻去睐她,截断她的yu语还休:「不要道歉,他俩都不在了,很早就不在了。」
「黎晨帆我──」
「你头次叫我的名字,就是这个时候?」他笑问。
见着那笑,她又慌了眼神,反sx想说不是,可想想,两人在学校时都碰不上需要叫他全名的情况,眼下这回,真的是,刻着那二字:大海。
……
今天若没刻完印章,得留下来完成。
同学们一一走掉。大家都完成了,稳妥妥地放回纸盒子里,下周就能印上。她甚至没去看,是否只剩下自己进度落後,只想尽速完成。
手好疼啊。
旦曦黯下了眼,放下篆刻刀,伸展了会五指,继续赶工。
尚悯走了,要去找老师问问题;符离和路御曜是冤家却形影不离,和她说了声,先去小贩部大开杀戒,会顺便帮她拿ai吃的面包。
她的手垂下,回头看了看赵老,正巧老师也在看她:「还没刻完吗?」
「快完成了。」旦曦笑笑。
赵老弯了弯眼:「我先去蒸饭,你慢慢刻,不会催你。」
她颔首,看着老师离开,目光绕回来的一瞬,惊见教室还有人。
黎晨帆手背抵着下巴,倒不避忌,真就盯着她。
他怎麽还在?
这是旦曦的推去。
接过它,下手前却生生一愣。
黎晨帆望着那二字:大海。
没察觉他的异样,旦曦忽而问:「你刻了什麽?」
回了神,他轻声应:「宿森。」
「有什麽特别的涵义吗?」
他想了想,答得很保守:「和爷爷有关。」
她颔首,不再问下去。
黎晨帆心无旁鹜地刻章,不过多久,字t渐渐清晰,一笔一画他都不马虎,终於大功告成。
拨乾净上头的碎屑,黎晨帆将纸盒子拿来,让她看一眼成品,把它置入。
「你刻得真好看。」旦曦笑说。
挺牵强的笑容,让他无心回答。
整理好桌面,旦曦抱起水壶和课本,同他亦步亦趋地朝门口走去。也在这一刻,她听见良海旭的声音了。
她猛一驻足,水壶滚出臂弯,瓶盖被撞开,开水洒了一地。
溅到他的k管和墙壁上。
黎晨帆见状,拉开她:「到旁边去。」他去拿拖把,恰巧碰到良海旭在和姜亦欢聊天,没想多看,却被那两人叫住。
「黎晨?」姜亦欢惊喜,「上高中就没见过你了,怎麽还没去吃饭?」
他没什麽意愿答腔,可对方是老师,不好忽视:「等人。」取了拖把,他不让他俩有机会问话,回了教室,就见旦曦一个人蹲在角落,模样看着快哭了。
拖把的毛x1附一滩水,他示意她让开,见她纹风不动,觑了眼门外的两人,到她面前去。
「旦曦。」
她抱紧课本,摇头。
「旦曦。」黎晨帆话还没说完,一滴剔透的泪,堂而皇之地掉入他眼廉,砸上她的膝盖骨。
脑袋垂得更低,浮胀的哭意压抑不住,她小声地ch0u泣了起。
他本想说:你哥哥在外面,别在这儿哭。
这下是来不及了。
想安慰她,不知如何是好。
哭个不停,声音有些大。
黎晨帆把地拖乾,出去,见那两人还在,不多耽误,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