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兮倒是没什么意见,什么样的环境都可以住。但宋薇却明显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谁想跟她一起啊。”被在场的人都听到了,空气陡然有一刹那的安静。许清兮心理素质向来不弱,对于不重要的人压根不在意,拿着房卡就往楼上走。其他人也纷纷面面相觑:“她好勇啊,不尴尬吗?”“为什么要尴尬?我感觉许清兮这性格挺好的,不会内耗,你爱住不住。”“确实,不自我pua,冷静又理性,我爱了。”“可是你们不觉得她无情吗?薇薇这么难过,被扔下了。”宋薇的那个追求者,愤愤不平道。可是没有人理他。大家都很累了,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第二天还要即将参加竞赛,恨不得抓紧一分一秒的时间来学习。而许清兮刚到房间,把房卡插上,宋薇就走进来了,一副趾高气昂大小姐的模样,指着其中一张床说:“我要睡这个床。”许清兮眼皮也没抬:“随你。”反正双床房,两张床也一样,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她安安静静地收拾着自己的书包,又把总结的几道比较难的竞赛题复习回顾了一遍。而一旁的宋薇坐不住了,她张口问:“你跟盛奕什么关系啊?”许清兮:“同学。”宋薇:“我不信。”许清兮:“哦。”宋薇:“你信不信,我举报你们早恋。”许清兮:“那你去吧。”几乎是油盐不进,怎么攻击都没有破绽点。宋薇抓狂了,甚至恶狠狠地瞪了她好几眼。看着她的书包,心里产生了一个恶毒的想法。如果……她竞赛考试,去不了呢?或者没有笔做题涂卡呢?失败了,就没有办法跟盛奕去同一所大学了。而她,机会会更大。心头这点恶意,悄然萌生,唯一仅存的一丝丝理智和善良,很快被压了下去。酒店里又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各地的学生,比较巧合的是,盛奕他们那间房,刚好在他们的对过。许清兮坐看了一会儿题,有些累了,想着出去吃点东西,她记得楼下有家面馆。刚一打开门。恰好,对面盛奕也打开了门。四目对视。少年换上了一件新的略微单薄的黑色外套,显得身形更加颀长,他懒洋洋地靠在门前的墙边,眉间染笑:“许清兮,这叫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许清兮看着逆着光影的少年,忍不住漾开几分笑:“去吃饭吗?”“走啊。”“外面有家牛rou面,看着挺不错的。”又想到了一块去。两人也没管其他人,并肩一同去到了那家面馆。老板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士,为人很和善,听说他们是来参加竞赛的学生,给了特别多的rou。“多吃点,明天拿个好成绩啊。”她说到这,眼眶有些含泪,又很快调整了一下情绪,只不过,目光频频地往盛奕的脸上看去。带着思念,不舍。老板衣服上虽然染上锅台的灰,没有那么干净Jing致,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像是没来得及收拾,但是脸上的笑却很纯净。这顿饭吃得特别满足。尤其是rou,许清兮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的牛rou面。两人刚要走的时候,老板敛住表情,热情地说:“明天考完试,再来吃啊。”“好。”
盛奕点头答应,没忍住开口问了声:“您……刚才为什么一直看我啊?”“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冒犯到你了,我——”老板说着,脸上的泪止不住的流,又用衣袖擦了擦。盛奕见状,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干净的纸巾,递了过去,温和有礼地说:“没有,我只是有些好奇。”老板接过纸巾,哭得更伤心了,明明才四十岁的年纪,已经生了很多根白发。脸上的皱纹和斑点,也格外明显。“阿姨,您别激动。”许清兮扶着她坐下,安慰地说。“谢谢你们。”老板平缓着情绪,“同学,不好意思,你长得跟我儿子有点像。”三年前,他也是这样,意气风发的年纪,成绩很好,很体贴她,懂礼貌,几乎学校里没有人不喜欢。同样的也是闯进了决赛,可就是,世事无常。考完试回来的路上,恰逢一辆酒驾的车行驶而过。那样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永远停留在了十七岁。甚至已经保送了北清大学,金奖都没能去拿。听着老板讲完了这段经历,许清兮的眼角隐隐约约有泪珠溢出,而盛奕也很动容。“抱歉,激起了您的伤心事。”“我想,如果他在天上能够看见的话,也一定希望你天天开心,不要难过。”“他在另一个世界,一定会过得很好。”仿佛就这么几句安慰人心的话,老板的情绪也镇静下来了。她颇为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泪:“给你们添麻烦了。”盛奕摇头:“没事儿,我们能理解。”老板看着他,像是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盛奕仿佛读懂了,他主动提出来:“您介意合照一张吗?”“旁边就有照片打印机。”“好!孩子,不会给你添麻烦吗?”盛奕:“不会。”他拿着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又去旁边的店里打印出来,借了一支笔。在背后写了一句话。【向阳而生,温暖明亮。妈妈,您要好好生活下去,儿子一直在守护你,永远都在。】后面的备注,写了老板儿子的名字。甚至字体,也有意地模仿了他当时的字。从墙上看到的,贴的字帖。他仿佛细心到了极点,方方面面都考虑过了,用最温暖的方式,去帮助一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少年骨子里永远是热忱的,善良的,真诚的。他对高位者不谄媚,对下位者不轻视。对不公不允敢挑战,对磨难挫折敢面对。他仿佛永远都是悬挂在高空中的骄阳,炽热而夺目。许清兮看到这样的他,总觉得在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