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样守夜的?”陆雪名还未出声,身边一个符修已忍不住激愤喝问。
到了迷谷最南,靠近十万山的地方,陆雪名才定下了今夜采猎的范围。阵修就地结下守御阵,喻俏便站定了阵眼位置坐下守灯,其余人三三两两搭档着开始采猎,一转眼身影都消失在林中。
喻俏撇了一眼魂火暗淡的夜灯,心道倒霉,她方才分明丝毫异常也没察觉!然而她一个散修在一队熟人堆里,自然犹如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乖觉地做出歉疚忐忑的表情,问:“对不起,不知出了何事?”
喻俏从未与“屠户”交过手,心里还有些犹豫,陆雪名见她不动,看她的眼神与看si人没分别,“我让你,提、灯。”
大寨nv人当家,一切风俗与中原迥异,许多规矩也不为外人所知,例如中原修炼讲究灵力,而苗寨崇拜nv娲大神,修炼以巫力为主;例如只有生过nv儿的nv子才有资格参选进入自己所在寨子的领导层;例如原本由nv娲大神嫡系执掌的母寨,也允许nv寨和子寨中巫术天赋超绝的nv子在通过试炼后进入,不过参加试炼的前提依旧是生过nv儿……
她心不在焉魂游天外,早忘了看夜灯,直到陆雪名y沉着脸带队回来,她才如梦初醒。
话音一落,好似所有人的眼刀都往喻俏身上扎。
喻俏y着头皮提灯跟在陆雪名身后,往深林中走,她一面小声追问:“就我们两个人?”一面在心里吐槽:你们那么多人都打不过还减员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去救人???nv娲大神!我是造了什么孽我要碰上这群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诚心诚意重金求nv的苗疆富婆而已啊!
喻俏不ai西边人身上浓重的t味,几番筛选之下,决定采中原的男修。她十岁时跟随骊申来中原游学过三年,自以为对中原了解颇多此行必然尽在掌握,谁知道今日出师不利。
喻俏听他们一番解释才明白了“屠户”是什么,原来是有人修道无望,直接g起杀人越货的买卖了,毕竟修士身上值钱的东西太多,对有本事又不在意什么道心的人来说,抢劫修士如同杀猪宰r0u一般,确实是发家致富的好路子。天可怜见,她一个主修巫术的,上一次采猎还是三四年前跟在阿妈身后,哪儿知道这新闻?
夜se渐浓,天地寂寂,四野流风,整个红月谷如同陷入梦境。喻俏对这帮昆仑弟子颇不认同,一心想着天亮就散伙,于是这灯守得更心不在焉。她坐在灯边,心里却想着苗寨中那些棘手的事……
如今喻俏十七岁,正是可以采jg的年纪,她需要生个健康漂亮的nv儿来获得机会参加试炼,只有通过试炼进入母寨,才算不辜负骊申的养育之恩。
苗寨中的nv人们没有丈夫,她们像采摘花儿果儿一样,挑选寨中储备的健康漂亮的男人采jg,生下nv儿作为继承人,生下儿子则与异族以子易子,再将换来的异族男婴作为新的储备养大。大约是良x循环的缘故,苗寨的nv儿和换出去的儿子都十分健康漂亮。
“提上灯,随我去救人。”陆雪名收回目光,提剑起身。
试炼艰难,可摆在喻俏眼前更大的难关却是采jg——母寨寨主,也是大寨的大当家,她的小nv儿银月一向ai与喻俏争高下。巫术上银月略逊一筹,但银月出身高贵且大喻俏一岁,大寨中最优的十几个儿郎早都被银月采了个遍。喻俏既不愿意退求其次,也不愿吃银月的剩饭生个与银月将来的nv儿同父的孩子,无奈之下只能找借口出寨做个采花贼了。
那符修气得简直要杀人,倒是边上的阵修好心拦住他,劝解道:“眼下救人要紧。”又转身向喻俏解释,“这位姑娘,想来你有所不知,现今灵气稀薄修道艰难,采猎时多有修士借机行险事,守夜人不b从前轻松,需要时时警惕‘屠户’及时示警……”
喻俏怔了一瞬,犹疑地向他问:“你说我啊?”
喻俏出生南疆以nv为尊的大苗寨,大苗寨以母寨为首,下有五nv寨,nv寨下又各有许多子寨,统称大寨。
边上凶巴巴的符修,怒火中烧地反问:“不然呢?”
陆雪名的队伍实力本不容小觑,如今是yg0u里翻船,众人焉有不怒之理?只是他们大多是昆仑弟子,还算有好教养,不至于喊打喊杀。眼下众人负伤急需救治,又有同伴身陷险境下落不明,场面一时凝重。
喻俏是nv寨人,生母早逝,由养母骊申抚养长大。骊申身份极特殊,是nv娲大神嫡系,巫术又高强,本属母寨,可惜始终没能生下nv儿,四十岁时便自请下降nv寨做了寨主,抚养了襁褓中的喻俏。骊申视喻俏如己出,一身巫术倾囊相授,加上喻俏天赋极好,幼时便已成了苗寨中出名的小神nv。
喻俏偷眼瞧了瞧周围,曲灵然和辛湛都不在,三列十五人的队伍,算她在内如今只剩十一人,减员四个。她又垂着蝶翼般的眼睫,遮遮掩掩地去打量不远处的打坐调息的陆雪名,却见陆雪名倏然睁眼对上她的视线,那双秀气的凤眼冷得结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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