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那双牢牢扣住他的双手卸了力后,严安“唰”得一下用闪电般的速度从他的怀中逃开,恶寒地抖了抖身体,愤怒的眼神似乎要将左珹灼烧。
感受到怀中忽的失去了温度,左珹心中不自知地升起些许难以察觉的遗憾,双手五指下意识地抓了抓,似乎是在挽留什么。
但这点微不足道的遗憾根本不被左珹放在眼里,又或者说他其实根本没有发觉此刻内心的丝丝波动。
严安此刻正用冰冷刺骨的眼神狠狠瞪着左珹,全身肌rou绷紧,随时都要爆发,抿着嘴唇,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要一吐为快,只是不善于讲话而只能用行动来向左珹表示他的愤怒了。
之前在严安面前刷下的好感今日算是彻底被打破了,左珹看着严安气急败坏的模样,心想,所以说无论是上辈子的他,还是现在的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永远是他的“敌人”。
自年级主任离开教室,严安从左珹怀中挣脱开来后,教室俨然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众人看着周围宛若散发黑气的严安忍不住屏住呼吸,不敢轻易动弹,害怕又担忧地看向左珹,似乎在脑中已经浮现出了无论做什么事都很完美的左珹被严安暴打后的场面。
虽然说根本就想象不出来左珹会有如此狼狈的一面,而且作为风暴中心的左珹面对恶名远扬的严安居然丝毫没有展露出任何害怕的情绪。
然而在一旁早已被人遗忘的宋英鹰则着急地快要在原地转圈圈了,双手在身侧抓紧又松开,想要帮助左珹阻止严安的话卡在喉咙又被咽了下去,他觉得是自己害的左珹陷入了现在这个境地,若是自己在严安回来之前就把他们敷衍过去,说不定现在根本不会出现这种冲突。
可是生性懦弱的宋英鹰纵使有阻止严安拯救左珹的心,但终究忍不住将求助的目光像之前望向左珹那样投向他人,遗憾地是,视线经过之处,没有一个人能像左珹那样为人出头,而且他们班胆子最大最有可能与严安争斗的梁湾则一下课就跟他的兄弟们跑没影了。
就连简良骏,此刻也只是站在原地,一脸复杂地望向两人。
“你!”严安终于有了动作,他张开嘴说了一个字,随后想了想之后该说些什么,只是脑中突然浮现出自己被左珹按在怀里任人揉捏的画面,尴尬又羞耻地将眼神从左珹身上移开,多亏了天生肤色深,又看起来很凶,才没让偷偷浮现在脸颊上的两团微弱的红晕被人发现。
意识到自己的羞涩后,严安的表情显得更加凶狠了。
然而眼尖的左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只是还未等他定睛仔细瞧瞧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了出来。
宋英鹰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去直面可怕的严安,哆哆嗦嗦地站在左珹前张开手,像是一只护犊的母鸡,在猎鹰的利爪下保护“柔弱的小鸡”。
“严严严严安同学,不不不不要打架!”宋英鹰一边抖动一边劝阻,活像一只待宰的母鸡。
左珹惊讶地看着前方瑟瑟发抖的宋英鹰,他确实是没想到这么胆小的室友居然站了出来。
同时,对面的严安看起来似乎也有些惊讶,皱了皱眉看着害怕的宋英鹰,举起的手缓缓放下,整个人看起来平和了许多,只是双手插兜,瞥过眼,轻声“哼”了一下,旁若无人地从护犊子的宋英鹰与状况外的左珹身旁经过,一屁股坐在自个儿座位上,嚣张地拿出手机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宋英鹰也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就结束了,瞪大眼“啊”了一声。
这时,语文老师兼班主任的侯可可抱着教材走了进来,看到教室里的状况愣在原地眨眨眼,问,“嗯?这是怎么了呢?课桌怎么翻倒了?”
“没事没事,嘿嘿。”被翻倒课桌的主人现在才反应过来,立马扯着嘴角弯下腰将课桌扶起来,“就,课间的时候不小心绊倒了,现在就扶,现在就扶。”
开玩笑,怎么可能让老师知道是因为差点打起来了才翻桌子的啊!如果用上左珹给出的借口,怕不是要被严安给扬了。
“哦?”侯可可一脸疑惑地看向旁边的人。
“是,是啊,不小心搞得,我们立刻去帮他!”
语罢,周围人纷纷伸出手替那位可怜人捡起书本放在他的课桌上。
等到众人收拾好,侯可可这才开始上课。
“在这节课开始前,我有一条消息想要告诉大家。”侯可可拍了拍桌子,说道,“上节课我们不是安排好了座位吗?但老师回去想了一下,这毕竟是老师来安排的,而且新学期我们应该要有新动力,所以我决定,在期中考之前我们都按现在这个座位来做,期中考后,考的好与进步大的同学有优先选择同桌的权利,怎么样?”
同学们闻言纷纷面面相觑,大多数眼里闪烁着兴奋,忍不住将目光投向静静坐在那的左珹,其中包括简良骏与宋英鹰,而有部分则看起来有些紧张,但显然,在这个班级里,这个提议被大多数人接受了。
消息一出,坐在左珹旁边的严安rou眼可见的停顿了一下,但随即又无所谓地干着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