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美人看着她红色背影渐行渐远,只觉得心里一咯噔,她定然要去吹枕头风。虽然不明说,但是她们都已经默认了孟知语的地位,是同她们一样的皇家妾室。虽说都是妾室,但是因着宠爱的兴衰,地位自然也不同。没有宠爱,还有家世。倘若两者都没有,那便只好自求多福了。孟知语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自然谈不上吹枕头风。陈祝山说要来看她,果真下了朝便来了,还带了热乎的糕点。他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当着她面质问这事儿是否属实。既然质问她,自然明白是否属实。他把她置于这种地位,便应当明白,这种事少不了。孟知语吃了一口糕点,摇头道:“没有的事。”陈祝山脸色不虞,当着她面,打发李元去告诉皇后,“朕倒不知,她这皇后何时做成这样了。”孟知语想笑,贾美人的错处,要落在皇后头上。无非是因为皇后是沈国公家出来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孟知语低头笑,又拿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陈祝山接过她手里的糕点,吃了剩下半块。“很甜,和知语一样甜。”陈祝山看着她,笑意yinyin。孟知语点头,赞同道:“确实很甜。”陈祝山喝了一口水,忽然发问:“知语觉得,和侯府比,哪个更甜?”孟知语有些讶然,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她低下头,摸着自己下巴,认真想了想:“一样甜。”陈祝山沉默。孟知语别过头,嗅了嗅,“这里的香,倒是好闻些。”宫里的香,一直是她从前在他府里闻见的那种,清清淡淡,但是很好闻。陈祝山弯了弯嘴角,岔开话题去。“知语想吃些什么?”孔夫子说,食色性也。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鞠躬~二更。知语是爱,但是脑子清白。三哥是脑子不清白。换了一个更喜欢的封面。 第四炉香(2)食也色也, 人之性也。倘若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 那就论色解决,倘若论色不能解决, 那便论食解决。三哥问她:“知语想吃些什么?”孟知语歪头撑着手, 手肘架在矮桌边沿,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在叫你三哥的时候, 你在想些什么?她想问出这个问题来,但是她似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陈祝山不可能把她当作妹妹一般看待过, 哪怕一刻也没有的。否则陈祝山不会朝她伸出手。何况, 他对待陈盼月,或者陈盼玉都一样。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他无比适合坐这九五至尊位,因为他便是孤家寡人。孟知语歪着头,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她重复一遍:“吃些什么好呢?”陈祝山看着她, 再次感到一种处于下风的劣势感。知语太游刃有余了。她如游龙, 他如惊鸿。他感到一种诡异不解之感,为什么呢?在短短时间之内, 他已经数次有这种感觉。他看着知语的笑脸, 忽然意识到, 知语似乎很少这样笑。她总是端庄, 像一朵亭亭的将离。同她今日的衣裳颜色很近似, 自我地红着,不管也不顾,叫你看一眼,又叫你不敢多看一眼。她曾经笑得像摄人心魂的罂粟花, 在他手心里一步一开花,摇曳生姿。
但那是伪装,他轻易能看穿。此时此刻,他看着她的笑靥,觉得棘手。她从罂粟,变成刺槐。落在他手心里,丢舍不得,往前又无措。于是陈祝山开口:“是,吃点什么呢?”他眯着眼瞧她,想做下流事。没有人比他更懂得如何下流,在见过了无数所谓的上流之后,也装过了许多所谓的上流之后,他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撕碎这种上流。混迹几番,最后变得胸有成竹。上流者,多从下流事。孟知语微咬着唇,从他眼神里读出一些信息。她别过头,摩挲自己指甲盖,漫不经心道:“三哥想吃一道红烧知语吗?”她问得天真随意,以孩子的神情,不带半点的邪恶。又纯情,又勾人。她大抵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江恒把她留在了这里,她逃不开陈祝山,天下都是陈祝山,至少,目前,此刻。她看得清楚形势,既然如此,也不必多想什么。只好苟且厮混。她是日后死了要进旁人的坟的人,她大概能想象,那些看东西会说些什么。明日,或者后日的奏折,会书些什么。甚至日后落在史书上,又会被后人议论些什么。可那同她孟知语有什么关系呢?左右她这一辈子,想要的都没有得到。似乎也没什么想要的,毕竟一声都被困在囚笼里,连万物都没见过,何谈爱世间万物。只有面前这个男人,她尚且爱着。孟知语从榻上下来,凑近陈祝山,勾住他的脖子,坐在他怀里。她不仅学过跳舞,还学过房中事。那时候,她的老师是一个青楼名ji。那女人阅男人无数,男人便是她的事业。她告诉孟知语,有时候,身体是你的本钱。当然了,这也是陈祝山让她学的。他们之间,非主仆,非友非亲,只有互相利用。站在这一立场上,孟知语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指摘的。放在今日来看,依然没什么可指摘的。毕竟陈渊确实死了,她的母亲,确实长眠在了一个很美好的地方。她这一生的愿景,所成者已经有大半。孟知语转身,分坐在他怀里。她感受到陈祝山的热烈,他反应很快。这使得孟知语有片刻忍俊不禁。她勾着他的脖子,往前凑了凑。陈祝山手搭上她的腰,要往上走,动手解衣带。孟知语按住他的手,咬着唇摇头。陈祝山只觉得自己浑身血ye都加速流动起来,他按着她的腰,明白她的意图。他便不动,以眼神示意她继续下一步。孟知语咬着唇,似乎在思索下一步该走那条路。她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