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殿下所愿。”林祁深凝段嘉诩片刻,从怀中摸出一张纸。“这是什么?”段嘉诩接过要看,林祁却按住了他的手。“先睡觉。”给了他还不让看,什么东西这么神秘?段嘉诩偷偷瞄了一眼,看到话本二字。“这不就是我让你帮忙写的……”段嘉诩话还没说完林祁已吹熄了一侧的灯。“睡觉。”……那夜段嘉诩跟林祁同先前一样,两人宿在同一个屋。段嘉诩睡大床榻,林祁睡小矮榻。第二日,林祁一大早就被老山长喊去上私教课,段嘉诩跟朱谨、许知意、周不疑三人去校场上骑射课。今日来了位新夫子,据说从前是位沙场名将,朱谨在课上大出风头,那位夫子盯上了他,不仅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按趴下,就连下了课都将他单独抓了去教他做人。山下有八卦消息传了上来,钟家商行旗下的慈善堂在一场大火中毁于一旦。听到这消息时段嘉诩跟同他一个班的许知意、周不疑走一块,钟子洛迎面走来。“表弟资金筹措得如何了?”钟子洛笑问。先前慈善堂能开得如此顺利,那是因为有钟家在背后作为支撑。现在仅凭段嘉诩跟钟子洛两人,要将一间商铺以慈善堂的方式运作起来,光是启动资金这块就绝非易事。钟子洛同段嘉诩约定,一人出资五成,看钟子洛的模样,他那头的资金怕是已经有着落了。正所谓输人不输阵,钟子洛笑段嘉诩也笑。“看表兄的模样,你那头的钱是凑齐了?”“我从一位万姓商人那拉到了资助,那位万姓商人出资三千金,四年后连本带利撤出。”万姓商人?段嘉诩眸色一深。在这京中,万姓商人只有一位……“京中第一富人万三千!”许知意低呼:“嘉诩,你跟钟子洛这是要整什么搞钱勾当?竟连万三千都跑出来了!”段嘉诩搓了搓鼻子,弯起的眼彻底成了一字。“子洛表兄放心,明日午时我定能将钱凑齐。”“如此为兄就静候表弟佳音了。”钟子洛说完潇洒离开。
校场上许知意正要追问搞钱路子一事,段嘉诩就朝他和周不疑招了招手。“知意学长、不疑学长,要来一起发财吗?”段嘉诩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去年除夕学宫比试,段嘉诩、许知意、周不疑、朱谨、林祁五人,当着枭帝的面从昭翎公主那赢了一千金,那一千金分摊下来正好每人二百金。“我以个人名义分发面额一百金的契票,限期一年内归还,给一还二。”“给一还二……”周不疑心动了。“我买。”一旁许知意答应得相当爽快:“听你跟钟子洛方才的话,你要没这银子就会被他比下去,我许知意的兄弟怎能被个甲班的比下去,这银子我给。”见许知意答应,周不疑仅剩的犹疑也就消失了:“嘉诩学弟,我也买!”有了许知意和周不疑的支持,段嘉诩马上回学堂写契票。除去日常开小灶和买买买的花销,他还有两百金,林祁先前那两百金一直放他这,那他手头就有四百金。段嘉诩大手一挥写下了二十六张百金契票。写好了契票段嘉诩开始在学宫内兜售。自个班和丙班人稍好说话一些,乙班人先前结过仇十分难说话,买卖讲的就是你情我愿,见乙班人装大爷段嘉诩干脆就不卖他们了。契票卖到甲班这也不大顺利,京城第一才子袁沐初对契票的真实性提出了质疑。“你说一年后连本带息归还,给一还二,若是你还不了呢?这银子我们要找谁要?”面对袁沐初的质疑段嘉诩眯眼笑了起来:“人家都说冤有头债有主,我若还不起你们找我老子陇西王要呗,他那么大一个藩王总不可能连几百两金都给不起吧。”藩王这两个字很有信服力。段嘉诩这毛头小子或许会还不起钱,但那陇西王可是一方藩王怎么可能还不起钱。“小世子,据我所知,你跟王爷关系并不好。”袁沐初言辞犀利,被再次质疑的段嘉诩却笑得更欢了。“听说袁沐初学长您是京中第一才子。”段嘉诩刻意加重第一才子这四个字的发音。“既是第一才子,想来相当熟悉国典、律法,这诋毁皇族没有舐犊之情是什么罪名,您应该相当熟悉吧。”袁沐初冷哼一声,瞥了段嘉诩一记,没再说话。整整二十六张百金契票,段嘉诩天没黑就卖光了。第二日中午段嘉诩随钟子洛下山去见万三千。见到比钟子洛还小的段嘉诩,已过弱冠未及而立的万三千颇为感叹。“当真是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几人签了契书,只出资不参与日后运作的万三千问及商铺名称。钟家的慈善堂既已毁于一场大火,那慈善堂这三个字便不应当再用了。段嘉诩思忖片刻开口道:“水滴石穿,叫水滴堂如何?”钟子洛一听这名字当即点头称好:“水滴石穿,日久财深,确实是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