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回答之前，她妈就轻蔑地说。
其实这里环境也挺不错，单人病房，高层建筑，各项实施齐全，而且一按铃就会有专业护士过来。
当然内容就是骂她舅舅。
“月月，我来
她姥姥缓慢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到了站在他们俩后面的她，艰难地伸出了右手：“月月怎么来啦？”
程星洲也总算找到了第一个工作，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她也终于不用面对他爸那明里暗里的催促了。
“小敏要强还好你爸也要强”她看着董郁说，“那时候我们一家人那时候都觉得她结不了婚了没想到竟然找了一个小她八岁的”
她姥姥住院了。
她先看到的是她舅舅，他正在门外ch0u烟，他们对视了一眼但谁都没说什么。
看着护士给姥姥安顿好了之后又跟她嘱咐了两句就出了病房，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姥姥躺在床上。
然后她二姨赶紧过来打圆场，顺便把她妈推走：“妈你让小月月陪着你，我们还得去交医生那里一趟交个检查费。”
他们俩都没接这个话，她妈在诊断出反应x躁狂状态就跟公司休了长假，现在是半退休状态，当然这事姥姥姥爷并不知道。
“这不是看您生病了就赶过来了吗？”她妈赶紧把她拽到前面去，让她握着姥姥的手。
她舅舅看起来还不太想讨论她妈，不过也点了点头。
“唉”她姥姥叹了口气，没回答这个问题，“雅萍在家呢？”
“你怎么来了，工作呢？”她妈问。
当然以董郁的身份背景，如果真的有很缠人的惹毛了她的，她完全可以动动手指发条短信，有的甚至不需要使用到她爸的势力就可以让对方也付出相应的代价。
想着可以好好放松两天，给自己时隔一个月休个假的她，却又是只休了半天就被强行打断了。
“小敏从小就要强”她姥姥絮絮叨叨地自己把话接了下去，“小时候都是班里第一还非要考研究生当年她考了好几年是不是”
她躺在白se的病床上，脸se苍白毫无血se，别说和生病前判若两人，就是b起今年过年好像也老了好几岁一样。
“嗯，也得有人给咱爸做饭不是。”
过了十几分钟，姥姥从ct室里面被推了出来。
可能是想着舅舅本人就在门外，二姨也没怎么附和她的话，当然也没人和她搭话，她坐在旁边候诊室的椅子上，也不敢拿出手机，就只是静静地等着有谁或者什么事情来打破这个现状。
“她那工作有什么可忙的啊。”
“您现在身t感觉着怎么样啊。”
“建海啊”
“工作不忙啊”
因为阿兹海默症的关系，她这几年的记忆都b较混乱，虽然知道她现在已经工作了，不过她印象里b较深刻的还是她在上学的那会儿的事儿。
“我就不想来这个医院”她姥姥说，“一来他们几个都得放下工作跑过来月月也是秋芳也是小敏也是”
“尤其小敏小敏忙啊”
“好好啊”姥姥转过来，笑着缓慢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手，“月月都会给我削桃了长成大姑娘了”
她来的b较匆忙，就只在医院底下买了一篮水果，好歹不能空着个手。
她赶过去的时候姥姥还在急诊室，说是再一次的脑出血被发觉了，是她妈在去和姥姥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发现她的手抖得不正常，连东西都夹不起来了，于是紧急送的医院。
“你说说这两个人都是什么东西，咱妈这明显看着就不对劲他们还说就这样，什么就这样，我看他们就是天天盼着她si，你说咱妈也是照顾了他一辈子，萱萱小时候不都是咱妈带的，就都不说别的什么了，咱妈最后几天了，就不能让老人家安安稳稳地开开心心地走了吗，真是。”
“我爸给我发了短信让我过来。”
“现在志学可厉害了，要升中央了。”
姥姥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不连贯的语句。
当然是少数中的少数，但也是确实存在的。
这都是不知道第几次脑出血了，照ct该照照，吃药该吃吃，姥姥既不喜欢住院这个环境也不喜欢院内少油少盐的饮食，象征x地呆两天就再回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其实就是等si。
她妈用极其不信任的目光将她整t扫视了一遍，然后‘呵’了一声转过头去，接着和她二姨说话。
“妈。”她妈和二姨迅速围了上去，“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认得出的我是谁吗？”
她妈和她二姨站在一起，看到她还有些吃惊。
“姥姥我给你削个桃吧。”她说。
“妈。”随着身后们被推开的声音，她舅舅走了进来。
“是啊你们几个都挺厉害的都挺好哎呀都挺好”
虽然早就被说‘一直去世都不奇怪’，但今天董郁才第一次真的对于这个描述有了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