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乌泱泱的下跪磕头,接着再起身时皇帝已经身着黑金冕服与缠金丝龙冠坐在了最上首的龙椅上。他平淡的唤了句:平身。接着众人落座,彦卿伸手捏了捏达达利亚的手,这时他才发现,彦卿的手掌心全是汗,似乎很是紧张。
达达利亚了然的点头,与彦卿交头接耳:“他生的可真美啊。”
达达利亚多看了丹恒几眼,这个男人其实生的俊美非常,一双丹凤眼风流雅韵,华服之下气度雍容不迫,还带着几分文人雅客的儒雅气质。一进入大殿后,他便坐在了最上首龙椅下方的第一个位置,而他的身侧,有一与之相比身形强壮高大的男子。
彦卿带着达达利亚在下首落座,二人坐定,他在对方耳边低声道:“恒亲王边上的,是王爷的夫君。”
他们二人交头接耳,互相打趣虽然彦卿不多笑,但却显得他们二人打得火热,感情很是从容。这幅作态和情景在人来人往的大殿内好似无人关注。却被上首的丹恒,与彦卿他们座位远处的镇北王景元尽收眼底。
“一会儿开宴,你可给我靠谱一些!”
景元这个人,一向困
丹恒自从今年年初与刃成亲以后,日子就过得低调。他与当今陛下乃是同母,虽然先太后对于钟离而言只是养母。可钟离选择服丧期满三年,他作为弟弟也不能不跟着其步伐。他性子比较闷,也孤僻不爱说话,服丧期倒不觉得清苦。丧期结束后与刃大婚,日子也过得深居简出……此刻宫宴大殿闹哄哄他已经有些烦了,一旁的刃很懂他的心思,伸手握了握他已经渐渐紧攥的拳头。
丹恒一贯清冷,此刻睨了刃一眼,微微叹气。他当然无法在这等场合与刃细说这中缘由。只是言简意赅:“事出有变,国公之请,不好推脱。”
“无妨,我乐意!”
为区分直系与旁系。
“以后你不愿做的事我会帮你推掉。”
“不可妄言!”
彦卿有些鄙视达达利亚能不分场合地点的没正经,他皱着眉头对他使了个眼色。达达利亚见势,只能抬手用袖子捂着嘴,然后幸灾乐祸的吐了吐舌头。
“知道了知道了,小公爷您信我吧!”
大殿闹哄哄了两刻钟后所有人都准备落座,到了时辰内官高呼【陛下驾到!】这时众人一同起立,双手交叠面前三鞠躬后跪地磕头。达达利亚此前已经和彦卿学过规矩了,所以此刻从善如流,只是他很意外的是——那方才游街到入殿后态度不可一世的查桑国国主斯卡拉姆齐,竟然也礼仪到位的跟着跪拜了!
刃有一双特别明亮的橙色眸子,因他是宫内禁军统领,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气场,脸板着的时候凶神恶煞,实在让人难以靠近。
刃一边将丹恒紧攥的手拉到自己怀里,沉默的替他揉开拳头,一边微微凑头过去问:“领查桑和亲郡主下车马入大殿,不是那小宁国公的活计吗?”
恒亲王,大名丹恒。钟离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先太后唯一的子嗣,正经的先皇嫡子。只是很不幸从一出生就是个下坤,生生是没了承袭大统的机会。
“——宫内禁军大统领,刃将军。”
可钟离的英俊则带着坚毅和傲气,他似是有一双如同明黄石珀般金明的眼瞳,但那样璀璨的瞳色却映射着寒冷的冰。仿佛这个人泯灭了七情六欲,似是天神莅临凡世,他目所能及的——皆是平等的芸芸众生。
达达利亚却难得的怂了,赶紧直了直脊背挪开贪婪瞥视的眼神。彦卿不动声响的扯了扯达达利亚的袖子,这等小动作却被他们这桌远处对面的镇北王景元尽收眼底。
达达利亚这时才意识到什么,他抬头悄悄往上首望了一眼,只见那上面的男人确实如彦卿所言——冷淡漠然,喜怒不形于色。他低垂眼眸俯视下首众人时,流露出的神情实在难以猜测。比起方才他远远望去的丹恒和刃这两个看着就是【一板正经】的,钟离的态度则更模棱两可,因为他就好似石像一般,看不出态度。
丹恒说罢,放松挺拔了一天的脊背,靠在了刃的身侧闭上眼假寐。
适时地示弱让刃一时间很是受用。当然,丹恒却也没说错,今日扶那位和亲王子下轿确实是彦卿修书三封的郑重请求。丹恒大概猜得出彦卿的心思,和他这么做的用意。皇宫大内,很多看上去很小的事情都能被过度解读。比如他作为圣上亲弟亲自扶达达利亚下车,那么大家就会觉得这位和亲王子,兴许备受皇帝恩宠瞩目。
如果说其弟丹恒与之有些血缘关系,但丹恒的俊美如皎玉,清冷却温婉儒雅。
就在达达利亚有几分看呆了时,钟离似乎注意到了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灼热眼神,往达达利亚的方向望去……
如果他不仔细说明,刃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一向较真,对丹恒的事更是事无巨细的上心,让丹恒不高兴或者感到麻烦,就算是比他级别更高的官员和贵族,他都敢去叫板。
钟离此人,确实俊美非常。
“哪里妄言,我这是赞许。既然是陛下亲弟,那你们皇帝也很美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