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自铭伸手安抚似的摸了摸兆舟颧骨上被扇出的青紫痕迹,心里叹了口气,兆舟还在继续说着:
童年的生活,少年时的懵懂爱意,那次天塌般的意外,五年训练中结识的伙伴……还有在心中最重要处的兄弟两人……看着眼前一幕幕如跑马灯般飞速闪过的回忆,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拼命想要挣脱这梦境的束缚,但身体却像被无形的锁链紧紧缠绕,动弹不得。——“我……我死了?”兆舟在梦中喃喃自语,眼神空洞而迷茫。”
“对不起主人,请您罚我……”兆舟上半身晃了一下,头越来越重,背后也好像压上了重物,他用力闭了下眼想让自己清醒些,但眼睛像一下高度近视了般,眼前的两人变成了大片的色块,自己沙发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等兆舟大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已经向前倒了过去……
也都心知肚明只是临时关系,所以后面没见他们,何自铭也没有在意。
兆舟心脏怦怦跳着,这些话开始说后好像并没有在想象中那么难以开口。他全身肌肉绷紧,脑中飞快地重复着自己的话,生怕哪里没说好惹了其他误会。
“您说您不能保证我安然无恙,但是,我也想让您安然无恙啊!我谁都保护不了,我父母为了保护我倒在了我面前,我要是再厉害一点,再厉害一点,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为什么?”何自铭瞳孔中映出的人紧张的动了动,他像是真的不解般问道兆舟。
看着他清醒了,“昨天给你打针,你不知道做了什么梦,一直乱动还说梦话,回血了好多次。”——之前为了情趣在卧室床上加的束缚带,居然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何自如把兆舟右臂的束缚解开,从他手往上慢慢地按摩着。
窗外不再是一片黑暗,日出前的蓝调铺满了整面落地窗。
“有点晕。”兆舟开口,他努力支起酸胀的眼皮,刚想坐起来,就被何自如轻飘飘地按了回去。
被令人安心的味道包围,兆舟迷迷瞪瞪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刚想重新睡去就被一双手扯了出来。屁股被拍了拍“满嘴死不死的我可要生气了。”
他的泪水像是流干了一样,眼眶传来痛意,太阳穴也一阵阵的发胀,“我那时才发现给我带来平静的是您本身,我错的离谱。我在您出事的那一刻真的好怕,我害怕您就这么走了。我发现您可以让我平静时,贪心地想要您全部的时间;现在发现您对我多重要时,又贪心地想要您。”
被迫清醒了点后,兆舟好像才和身体连接。意识回归,梦里奇怪的情绪褪去,头侧传来阵阵闷痛,右臂像消失了支配不了。兆舟努力睁开眼,但眼睛上下被遮挡得厉害,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眼睛现在绝对肿得像被蜜蜂蜇了一样。
兆舟好像睡了很长的一觉,在即将苏醒时,他意识到了在做梦,但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一样。
“就你上面的说法,就算我在那次事故中死了。凭你的演技,或者说本事,我想大部分找临时伴侣的do都会很喜欢你这种省心的,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你完全可以找到很多满足你的,不好吗?”何自铭没有选择深挖兆舟具体做了什么,转而换了个话题。
兆舟还
兆舟已经快控制不了他的语气了,他膝行两步靠近了何自铭些,“可我是那么的虚伪,我骗了您和哥哥。不撒谎不会丢掉我,可是……我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子……我一边觉得不配跪在您身边,但又贪恋您的一切,生怕您发现后对我露出失望的眼神,然后丢掉我。”
“醒了吗”头被按着轻晃了下。
“不是的!”兆舟好像非常讨厌何自铭这么说,大声反驳出口,随后反应过来般收回了音量,“我错了,我很后悔,很后悔跪在您脚边时没有坦诚一点。”
地毯的绒毛随着兆舟不断地拉扯下秃了一块。“我失去了好多重要的人,在您出事的那一刻,我如梦初醒般,意识到了您对我多重要。而您差点在我无知无觉的时候离开。”
“还有一个。”何自铭敲了下沙发扶手,兆舟知道这是他心烦的前兆,赶快开口,“那个,好处和威胁不管用,还说要告诉您,我有点着急。就让祁二吓唬了他一下……”看着何自铭面色变差,兆舟赶快补充,“不,没伤人,就找人跟了他一段时间,真的……”
“你昨天烧到40度。”何自如把体温计塞到了兆舟嘴里,解释道。
兆舟深吸了口气,精神有些萎靡,“我在您母亲那边的五年,是为了能保护您的。但是在您危险的时候,我却不知道!我真的什么用都没有……”兆舟声音越来越低,不知道是情感太激烈的后遗症还是终于把心结说出来后松了一口气的原因,他眼前有些模糊不清起来了。
他转过头,看见了说话的人。“哥哥……”兆舟的声带像是干的粘到了一起,声音嘶哑得听不出原声。嘴边递上来了一支吸管,兆舟探头猛吸了两口,水流过喉间带着一阵甜腥。兆舟清了清嗓子,声音清晰了不少。
“很遗憾,你还活着。”耳边传来一道不同于梦中的声音,漫不经心的回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