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春花开的很旺盛,开的艳盛的粉色花苞羞涩的探入瓦墙,翠绿的叶子簇拥着花,跟着探入这座院子,翠绿的叶脉上几颗露水滑下到叶尖,摇摇欲坠。
双手持着扫走的丫鬟支着耳朵,听坐在树旁大石头裁线的婶子聊起今天的八卦。
她是前些个天来到这个院子,据说这老爷家的丫鬟杂役们在短短一年已经换了两批。
才从人贩子中来到这的丫鬟不懂得这个县城局势的变动,只能依稀从八卦推断出她现在的老爷是整个县城尖尖的人物。
短短十几天的功夫,她就目睹不少大人物上门拜访,皆战战兢兢,毕恭毕敬。
“谢丫头,这几日你可要好好听话,员外家的夫人就要上门,你别学隔壁的那个傻妞。”
拿着扫帚的丫鬟眼神呆滞却又有几分清明,搞不清楚状况的她只是狠狠点头。
手上动作没听的婶子叹了口气,眉间惆怅的褶子都深了几分,她拿起手中的线抿了又抿。
所谓的隔壁傻妞似乎是县城某位想要合作的富商送来的扬州瘦马。
自觉身材样貌不留的县城的瘦马,只是被员外淡漠看了一眼,就被安排成了隔壁全灶丫鬟,只因为送上来时,员外听说这个美人做得一手江南风味的甜点。
可惜这妮子看不清自己能留下来是因为夫人,否则也不会每天搔首弄姿的等着与员外巧遇。
可能在她看来,没有不能翘下的墙角,又或者在她从小培育的泥土中,根子吸取的营养就在告诉她,要得到男人的宠爱,就要不断的和周边女性竞争。
暗波流动下,呆在厢房的瘦马也听到夫人上门的消息。
在这些天中,她打探深一些的消息全部铩羽而归,比她早来的老人们嘴巴像是被针线缝上一般,只要涉及到一点点员外的信息,他们就闭上嘴或岔开话题。
一向在嬷嬷眼中很得眼的瘦马很是受挫,手帕狠狠丢在床被上,心中恨恨不已。
这些个不识好歹的,要是她能上位,怎么地都会给些好处,说不准还能把他们调动成贴身丫鬟或小厮。
她抱着胸,看着没有金丝木包裹的简陋床铺,从小被Jing致对待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外来的丫鬟抱着刚缝好的衣物乐呵呵的从门外走进来,她认真铺平衣服,看了又看。
瘦马斜眼瞧去撇了撇嘴,这种破洞补好的衣物,她一向看不上眼。
忽然,她想到什么,眼睛咕溜溜一转,从床头柜翻出一小瓶许久没用的无味香膏,扭身拍了拍同房的丫鬟。
“这个给你。”她一手抱着胸,Jing致修长的手指微微搭在腰侧,手上握着白瓷做的小盒,保养很好的指甲泛着粉色翘起,像刚刚伸展出水面的莲花。
丫鬟呆呆看着这盒子,不解是干什么。
见状,瘦马直接拉过丫鬟,直接将香膏塞到这丫鬟口袋中。
“这是南下的香膏,瞧你这手,都皲裂了,平时对自己好点。”她一边说着一边像是怜悯的抓住丫鬟的手,指腹轻轻划过那开裂的痕迹,粗糙而割手。
丫鬟嗅到那淡淡的花香,脸都红了大半,她坑坑巴巴的想要将那香膏还回去,却被瘦马一手抓住手指。
在乡下长大的丫鬟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人,她甚至生怕挣扎过度把面前这个美人弄伤。
“可是……可是……”丫鬟还想说些什么。
“哎——”瘦马拍了拍她得到手,轻拂得像一阵裹挟了花丛的风,“这香膏我还有的是,你尽管拿着,等到夫人来的那天,你也能留个好印象。”
随后她状似无意识的询问夫人到来的日子。
丫鬟傻乎乎的拽着香膏,将自己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回答了遍。
丝毫没察觉到瘦马微微转动的眼珠,以及瞬间变冷淡的态度。
很快就到夫人上门的日子,一队穿着短衫带着护腕的镖师站在大门口,路过的百姓战战兢兢的让开,时不时用余光偷瞄这边的场景。
在这种偏僻的县城,可是鲜少遇到这么膘肥体壮的汉子以及——如此华丽的轿子。
普通的轿子怎么会在上面覆盖着华丽的绸缎,更别提上面还绣着花鸟图案,抬杆是由四名轿夫负责抬行,轿子前后还有一名丫鬟和一名小厮跟随。
镖师跟着进入,带头的大胡子站在门口与管家交接完毕,就带着镖师们跟着对接的小厮往客房走去。
大门被指挥打开合上,只能从缝隙看见门口对着的怪石和流水,匆匆一撇都能看得出内在的华丽。
轿子稳稳停在了屏障后,在往里就是书院,员外正在书院处理公事,正等着夫人的到来。
他并没有出来迎接这件事,让站在接待人群的瘦马蠢蠢欲动,她又是将自己垂在胸前的缕发用指腹梳了又梳,又偷摸着用自己带来的小铜镜看看自己脸上是否有口脂是否糊花。
至少在旁人眼中,她自认为没有问题,不少小厮甚至看直了眼。
她垂下眼,看着管家和站在轿前的丫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