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那般身穿皮甲而是一副做工精良的虎头铠甲,把本就高大的身材承托的更加雄壮,他就是当年的大汗降将陈昂。如今虽依旧身着这大汉大铠甲,却已是匈奴大汗苍狼王的左征将军,百户灰狼侯。
军队,更确切的说是欢乐的人群熙熙攘攘,终于挤到了皇城前的广场上。囚车门打开,俘虏们如同一只只羔羊般被粗暴地抓了下来,拖到了广场中央的木台下。看着这些瑟瑟发抖挤作一团的俘虏们,人群爆发出一阵嘲笑,污言秽语传到陈昂的耳里。他依旧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面若冰霜。
祭祀的大鼓敲响,人群一下安静了下来,一闻鼓声陈昂立刻翻身下马,快步来到木台正中的楼梯下,摘下头盔,单膝跪地,低头看着脚尖,默默等待着。
皇城的大门缓缓打开,匈奴大汗苍狼王在各位王公大臣的簇拥下慢慢来到了木台上“好久不见啊!青鹰可汗萨勒克!”苍狼王看着广场上挤在一起的战俘们“当年和我歃血为盟,却又背叛我们的血誓,非叫我让将军陈昂去请你回来!只是现在你却不再是我苍狼王的朋友了!”听见苍狼王叫自己的名字,陈昂下意识地把头埋的更低。身后传来一串嘶吼,当然了青鹰汗是说不了话的,在被塞进囚车前陈昂就叫人用团破布堵住了他的嘴。
“不愧是我的左征将军!”苍狼王并没有理会青鹰汗的回应,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陈昂说道“能这么快抓到这对狡猾狐狸,还能带回这么多财宝!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千户侯了!”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这千户向来都是只有王族或者事大汗极为赏识的近臣才能享受的,虽说陈昂却有能力,可依旧只是一员降将,脱了奴籍已是极大的幸运,如今封能封千户,众人皆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朵。
“末将……”陈昂抬头看着台上一脸微笑的苍狼王,“我说过,只要能为我所用,我是不计前嫌的!”苍狼王抬起一只手来,阻挡了快步走来的大书官,打断陈昂说道。
“末将谢大可汗恩典!愿生死跟随大可汗!”陈昂抱拳说道。苍狼王笑了笑,陈昂起身,快步走到了一旁,和苍狼王的其他大臣站在一起。
萨满们开始跳起了沟通先祖的舞蹈,手里的法器发出阵阵沙沙声,祭祀的大鼓敲的隆隆作响。萨满们把各式草药丢进火里,广场上弥漫着一股强烈的气味,震天的鼓声漫天的烟雾,似乎又将陈昂拉回了那段痛苦的记忆里。看着木台上那两只被拉来的羊,陈昂浑身颤抖,那山羊鼓出的眼里映出一轮灰白的太阳,眸里尽是恐惧,却依旧顺从地被按在了木台上,没有一丝反抗……
山羊眼里的太阳不见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高高举起直刺心脏。看着山羊只是蹬了蹬脚,就不再动弹。陈昂把头转向了另一侧。几个萨满们正将青鹰汗和他的儿子从俘虏里拖出来。同当年的自己一样,青鹰汗尽力挣扎着,被堵住的嘴里发出一阵阵咆哮,可依旧被毫不留情地拖了出来。陈昂内心一阵刺痛,身体不由的发颤,看着萨满们胡乱地拔光了青鹰汗和他儿子,陈昂闭上了眼,无论已经围观了多少次这样的仪式,那苦痛的记忆依旧鲜明。是啊,当年他也是那样狼狈,周围的欢呼依旧是那样熟悉,是那样冰冷。
青鹰汗大概四十多岁,草原上的可汗,自然不像中原人那般身材走样。依旧一身壮硕的肌肉,只是那两瓣结实的臀肉上依旧满布着暗红的伤痕,无声的向众人诉说着曾经的羞辱。青鹰汗的儿子才过弱冠,虽不及其父那般身材魁梧,不过也是结实健壮的,那年轻人特有的翘臀上同父亲一样布满了伤痕。不过此刻二人已顾不上羞辱了,萨满取来两绳套,套在二人脖子上,用力一扯便将这对父子连拖带拽地爬上了木台。
两张热乎乎,血淋淋的羊皮披在跪趴在木台上的父子二人身上。大书官高声宣读着降书,陈昂冷眼看着木台上的父子如同两只受惊的羊般瑟瑟发抖,不由地冷笑了一声。是啊,做不了雄鹰,做不了猛虎,就只有作这被缚的山羊,任由他们宰割……
接受完降书,大可汗就牵着披着羊皮的父子回到了皇城里。广场的庆典没有结束,人群羞辱着,嘲笑着被押走的俘虏们,一坛坛美酒被搬来,人群开始了狂欢。陈昂接受着众人或真诚,或违心的道贺。好不容易才得以脱身,日头西斜,陈昂跨上骏马,急忙往城西赶去。
哒哒的马蹄踩碎了城西一处小巷的寂静,看着小巷尽头王府气派的正门,陈昂不由得又催了催胯下的骏马。
王府门口处的家丁见陈昂归来,连忙迎了上去,帮陈昂下马,又牵走了骏马。陈昂看了看王府高阔的正门,不由地吞了口唾沫。想到即将到来的规矩,还没踏上台阶,后背至臀腿,无一处不紧,未打,先疼。
进了王府,陈昂旋即来到一小院的厢房内,脱下这套威武的铠甲,解开头髻,换上一身玄色衣服,又在铜镜前将自己的头发细细梳好用一条皮绳系好,镜前的陈昂没了之前的威武之气,清俊刚毅的面庞配着这幅打扮显得干练灵活。只是陈昂并不敢过多停留,换好衣服就匆匆离开厢房。
“将军!王爷叫您去紫竹苑!”小院里一家丁见陈昂出来说道。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