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序仔细想了一下,楚南自从醒过来,对着窗户的时间占了一大半。
无人应答,他发现周时序的脸色愈发阴沉,声音里染上了几分不耐烦:“不用了,你回去。”
楚南没动,他以为自己幻听了,毕竟没有人愿意踏足他的破旧阁楼。
“先生,要不我们换个房间,您先休息。”
的胸前突然笑出声,他的皮肤很白,紧实的薄肌在纱布的遮挡下让人血脉偾张。
要是换作以前
楚南对昨晚的记忆只停留在周时序扣弄他的伤口,至于他是怎么上床的毫无印象。
周时序把手肘支撑在膝盖上,身子前倾冷眼看着一动不动的楚南,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楚南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其实沈知越很厉害,手段狠又能周旋在各路老狐狸之间,但是在周时序眼里他谁都看不起,他也有资本看不起任何人。
医生言简意赅,能住进周时序卧室的肯定身份不同,所以他做出了最保险的建议。
压抑的呼吸,艰难的转身,这已经是他耗尽所有力气到达的极限。
衣服被周时序撕开,楚南侧躺着从头顶依旧能窥见一丝春光,现在的场景跟昨晚有点像,楚南依旧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头依旧朝着窗户。
医生提议,三瓶药差不多要输两个小时,几乎到天亮。
所以他酿酿跄跄的爬起来,想要努力看清却什么也看不到,扑通——楚南跌落在一片柔软。
于是周时序进了浴室,直到水声哗啦啦的传来楚南才堪堪动了动身子,伤口不出意外又裂开了。
能被楚南叫哥的只有一个人,他竟然敢把自己认成那个废物!
刺眼的阳光打到卧室,楚南无意识地抬起沉重的胳膊挡在眼睛上,不一会儿耳旁传来一道声音:“睡醒了就滚下去。”
楚南的表情突然委屈了起来,指着周时序喊了声:“哥。”
周时序冷着脸嗯了一声,“让司机送医院。”
水,水,想喝水……
没空去想周时序为什么会同意他上床,因为他感觉自己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自己正一丝不挂的暴露在空气中,同时暴露在周时序眼下。
直到被子被掀开他才思绪回笼,他现在已经是另一个楚南了,而他正躺在周时序的床上。
医生惊了几秒钟,第一次听说周时序还有个弟弟,他大着胆子提议:“先生,那我先去把司机叫过来。”
周时序最终还是叫来了家庭医生。
这难道就是兄弟的魔力!
走到床前,映入眼帘的是楚南把自己蜷缩到毛毯上,或许是太冷了,在朦胧暖黄的灯光下都能看得出他在发抖。
楚南目送医生离开,其实在他的视角并不知道这是医生,因为他没有穿白大褂,楚南只知道能帮他的人走了。
“可是……”话语在他凶狠的目光中咽了回去,只能答道:“是。”
楚南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没有了支撑就要向前栽去,所幸下面铺了羊毛毯才不至于再磕一个头破血流。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踹倒在地,刺眼的光紧接着照亮了整个房间。
可能真的烧的神志不清了,他看向周时序的眼睛里始终蒙着一层雾,连自己想要喝水都忘了。
明明很痛苦却又极力隐忍,所有人都会对这种行为产生同情,周时序也不例外,于是他第一次心软了。
然后刚走出卧室的医生又折了回来,给楚南打了个吊瓶。
浴室门被打开,热气围绕着周时序一起出来,周时序只在腰上裹了浴巾,边走边拿着毛巾擦头发,水滴顺着眉骨蜿蜒到鼻尖滴下,身上没有完全擦干,水滴在小麦色的肌肉上极具性感。
周时序确实这么干了,不过不是温柔暧昧的抚摸,他隔着纱布将手指按进楚南的伤口,打着圈的想要让他更加痛苦。
“我看着。”
离开卧室,医生还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看,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君床上睡人了,还要亲自照顾。
“持续高热导致的脱水和意识模糊,建议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不然可能会影响到大脑。”
一滴泪猛然落下,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直到数不过来。楚南哭起来没有声音,如果裤子上没有砸出一片小水坑说不定周时序都发现不了。
楚南想要拨开他,可他的力气之大撼动不了他分毫,楚南的脸色越来越差,直到手也没有力气的垂了下去周时序才大发慈悲的放过他。
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楚南艰难的靠在床头,他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过了,旁边还有没来得及收拾的吊瓶。
周时序看着坐在地上的楚南,头发乱七八糟,因为高烧眼睛都被烧的猩红,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整个上身,就这样暴露在周时序面前。
楚南再次睁开眼睛,窗帘紧闭屋内漆黑一片,他分不清现在是几点,将自己身处周时序的别墅全然忘光,他现在只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