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甜,和小时候你请我吃的生日蛋糕一样甜。”陈绍舔了舔嘴角的nai油,笑得像个孩子。
“还记得小时候吗,有一次你从树上摔下来,把手摔断了,筷子都拿不了,喂你吃饭的重任落到了我身上。你小时候真是太娇气了,不仅挑食,还最会使唤人,一会要这个,一会要那个,伺候你那几天简直比干活还累。”
楚云书当然记得,记得和陈绍在一起时发生的所有事,特别是六年前的那天……
机场里,陈绍抱着楚云书哭到肝肠寸断,一遍遍祈求着不要走。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反倒被无情地推开,少年眼里的情绪从悲伤变成了绝望,楚云书多次午夜梦回都会被那个怨恨的眼神惊出一身冷汗。
不知道陈绍现在还恨他吗?楚云书不敢深想。
“好久以前的事了……”楚云书的声音听起来飘忽又幽远。
“是啊,好久了,说起来你的生日也快到了,下个月对吧。”
“你还记得?”楚云书自己都记不太清楚,在银砂岛的时候每年都是沈浔知帮他过的生日。
“所以你心里一直认为我会忘记是吗?”看得出来陈绍因为楚云书那句话有些不高兴。
楚云书苦笑。“时间会改变一切的不是吗?”
“可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变。”比如,恨,陈绍曾经有多在乎眼前的人现在就有多恨。
“是什么?”楚云书问道。
陈绍望着他,目光幽深似藏着心事。
楚云书被盯得有些心虚。
“你说呢?”陈绍似笑非笑,半天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楚云书心里咯噔了一下。“我不知道。”
不喜欢跟人打哑谜,对方不愿说,他也就不想再聊下去了,楚云书话锋一转道:“我给你带了生日礼物,本来想白天就给你的,你一直在忙都没遇到你,我现在去拿。”
楚云书欲走,陈绍拽住那截细白的手腕,猛地把人往回一扯,楚云书结结实实撞进了他怀里。
喝了酒的缘故,陈绍的眼角微微泛红,身体的温度异常滚烫,那温度从握着楚云书的手腕处一直蔓延,目光交汇,时间凝滞,陈绍头越靠越近,嘴唇几乎贴上了楚云书的耳朵。
“不急,你现在给我我也没地方放啊,晚上你拿到我卧室吧。”
“那好,我晚上给你拿过来。”楚云书面不改色地回答,殊不知泛红的耳垂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波动。
“你好久没回来啦,这里变了好多,明天带你出去逛逛?”
“好啊。”楚云书爽快的答应,他本来就在想该怎么缓和两人的关系。陈绍既然主动抛出橄榄枝,他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对了,听说你申请了z大?”陈绍现在看起来挺正常,谁又能想到他刚听到这消息时,打了上百发子弹才平息掉胸中的怒火。
楚云书不知道内情,接话道。“是啊,z大是国际名校,我一直都想去那里读书,可那里挺难进的,我考了两次加上老师的推荐信才申请到了名额。
第一次考试楚云书生了场大病,连累沈浔知也没去考试,夜以继日地照顾他,生病的人被养好了,照顾的人倒瘦了一圈,也就是那时起楚云书对沈浔知彻底敞开了心扉。
不知道是谁说过,生命中有些人的出现,会花光一生的运气,楚云书觉得,沈浔知就是这样的人。
自从离开陈绍后,他从没想过会再次爱上别人,被很多人说过他的心太冷,冷得像是一堵冰墙,楚云书在冰墙内,其他人被隔绝在外,谁都看得到他,却没人能触碰。
沈浔知是个例外,他不惧楚云书的冷淡,就算被一次次拒绝,也能再次鼓起勇气向前,他花了近三年时间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心,这颗心最后帮他把冰墙融化。等楚云书发现爱上沈浔知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这个人了。
沈浔知昨天给他发消息,说已经在z大附近找好房子,就等他去q国后一起搬进去。想到这楚云书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弧度。
楚云书的欣喜在陈绍面前变成了刺眼的针,一根根全都往他痛处扎,他心里既愤怒又不甘,自己这六年来受尽相思之苦,始作俑者却过着优哉游哉的生活,这不对等的感情付出也是到了该终止的时候了。
“这就是你六年一次都没回来的原因吗?去了q国,就可以永远摆脱我是吧。”
楚云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陈绍态度的转变让他不适,他一时语塞。“当然不是,我是”
“是什么?!”陈绍声音拔高,双眼怒睁,像是受到刺激突然发狂的野兽。
楚云书身体一颤,无故被吓到,他心中也很委屈,这是陈绍第一次对他这么凶。当年的事情又不全是自己的错,陈绍这般针锋相对,简直是把他当成罪大恶极的犯人看待,陈绍要怎么样呢,讨回公道吗?这件事里有公道可言吗?如果有,那自己的公道又找谁讨呢?
“啪嗒”
陈绍双腿交叠慵懒地靠在藤椅上,银色火机升起一簇艳丽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