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短短的几段话,却蕴含了苏世流曾经多年努力的结果,其中不乏很多困难略过不提。
说是偶然发现,其实是有段时间苏世流对离都城远的地方比较关心。西北五郡是当时南楚出了名的地广人稀,他带着人去那边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时,花了比较长的时间才勘探到的。
团队的成员是苏世流一个个去搜集拜访过的。托南楚皇的漠视与放任所赐,苏世流可以说是野蛮生长出来的,不过幸好他的出身足够高,既然父亲不管,他可以自己去找最好的老师,去看最丰富的书籍。在技术人员研究这些新型能源时,也七七八八跟着学了不少。
至于特殊原因导致的解散,可能是那段时间他往西北郡那边去的多了,又有团队又有资金调度,不知道是谁向他的父皇告了一状,他父皇手底下多的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不过当时正处在瓶颈阶段,苏世流索性放了长假,装作解散状。
边境信息流的紊乱一直让苏世流忧心,等到西北郡研究到发现新兴能源和边境乱流同源的时候,苏世流才算有了把握,可以为南楚在和辰国的对峙中多添一重保障。进可据此作为谈判资本,为南楚争取最大的利益,退可通过这些能源的补给,能够和辰国对抗更多的时间。
当然最后的结果让苏世流明白,有他的父皇这么一位统治者,再多的准备都是徒劳,也不只是能源这一件事情。辰国不过刚过边境就足够把南楚皇吓破胆了,他的父皇只想永远坐在那个位置上,不想担惊受怕也不在乎其他人。
在南楚的十几年间,苏世流未必过得有多开心。他对于“父亲”和“统治者”这样的身份是有很高的期许和要求。如果只是不受父皇喜欢和宠爱,不足以让苏世流这么难过。
但显然,幼时想象中父亲高大的形象和长大后看到的真实的南楚皇之间的冲击,外界传颂的清明君主和实际上从上自下的污浊氛围之间的割裂,足够让苏世流的心一点点地冷下来。
苏世流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详细地继续解释了他所知道的关于新型能源的全部信息,等到全部说完,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秦深才开口回应,“我并没有要求你将从前南楚的过往坦白,这些事情你可以不说。”
这句话是真的,秦深虽然把苏世流收作了私奴,却从来没想过再去利用他曾经的太子身份而获取信息。而苏世流从前的表现,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回避政事避嫌,另一方面也是比较隐晦地游离在秦家之外,除了认真对待秦深这位主人,必要时候保障一下自己的生存而去掌握信息,其他的苏世流并不关心。
可是现在,苏世流抬眼看向秦深,很认真地说道,“苏苏相信主人。”
在很早之前,小太子逐渐了解到壁垒对面的秦家少主,有足够成熟的长辈教导,有爱他关心他的父母,这些从秦深尚为少主就接管事宜能很明显地推断出了。
不可否认,他那时候……有一点儿羡慕。
苏世流一直都觉得,秦深是一个好人,不是在发“好人牌”,抛却床上那些癖好不谈,他是真心这么认为的,尤其是作为掌权人而言。
从前不碰这么政事,是因为苏世流都只把自己当作秦深的奴隶,不论是秦家还是辰国,他都没有什么归属感,也从不认为他应该做奴隶职责以外的事情。
而如今,苏世流轻声问道,“您会让这些能源、这片土地发挥它们应有的价值,对吗?”他的声量很轻,内容却很大胆。
“当然。”秦深回应道,这几乎是一个不需要犹豫的答案,只要是他的领地,不管人、事、物,他都一视同仁。
苏世流闻言低垂下眼眸,鸦羽般的睫毛不自觉地颤动着,“这就是苏苏所愿了。”
苏世流曾经在无数个深夜里辗转难眠,他说过逐渐排除了错误的道路,不愿意再被裹挟在南楚太子的架子中,可他不知道正确的道路应该是什么。但现在,似乎有了那么一星半点的影子。
秦深就着这个姿势一手揽住苏世流的腰身,让本来跪坐在沙发边缘的人不自觉地往前挪了两步,离得更近,他轻叹了一口气,“你倒是什么都肯说。”
这些信息和资料当然是非常有用的,秦深几乎能想象能源署那几个知道这些消息后乐开花的表情。虽说秦深从小便是位于众人之上,但所幸他的父亲秦鹤很是特立独行,在或多或少的影响之下,秦深并不是刚愎自用的性格,他能感受到苏世流捧上来的心意。
所以秦深很早就认为,南楚王送来的是真正的“珍品”,也就只有那样的蠢货才会往外推。
秦深摸着苏世流的脸颊开口,“想要什么奖励?”
身上人慌乱地摆着手,“不是……不是为了奖赏才说这些。”
这幅模样把秦深逗笑了,“我知道。只是突然想到,这么久似乎还没送过苏苏什么礼物。”
“好好想想,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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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之前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