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喊住了——
“虎生,你在家啊!我还以为你又去山里了,我白天来找你你都不在。”
孟虎生抬头看去,是三水村的村长,黄建军。他撑着把伞,裤管和鞋都湿透了,看起来在雨里呆了很久。
孟虎生顿觉一丝羞赧和尴尬,也不知道黄建军来得早不早,大概是没听见大早上自己屋里传出去的荒唐声音。现在想想这事,孟虎生自己都觉得没皮没脸,像是被夺了舍似的。
“建军叔,你有什么事么?”
黄建军自来熟地进了屋门,把伞收起来,抖落一地雨水,笑眯眯道:“没什么事,就是来看望一下前段时间来我们村的那个外乡人,听说是住在你这里是么?唉,作为村长我还没见过他呢……”
孟虎生脑子“嗡”了一下,顿觉如芒在背,进退两难。施琅是睡在他这不错,但他白天刚跟自己干过炮,他自己也晓得做爱的时候用大了力气,估计在他身上留下了一点痕迹。施琅白天大叫着呻吟和迷迷糊糊睡着的模样如同走马灯一样在孟虎生脑子里闪过,但错乱又模糊,他根本不记得施琅身上有没有明显的淤痕,万一有明显的痕迹被人看到了,看到了该怎么办?男的和男的干炮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而且还是……同那狐狸精。
杂七杂八的念头瞬间纷飞着从他脑海中飘过,黄建军也只觉得他愣了一下,然后听见他说:“哦,他在睡觉呢。”
黄建军也愣了一下,“现在?都这时候了……”
孟虎生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昨天剖了两头鹿,累了点……城里人么,干不了重活的……”
黄建军也看见了挂起来的鹿皮,还嗅到了腥味,自然知道不假,随后说:“哦,那晚上请他吃个饭吧,去我家。刚好今天杀了只鸡,好好招待他。”
村长黄建军家里养了不少鸡,孟虎生是知道的,往年他还经常拿猎来的猎物换他们家的鸡蛋,给他母亲吃。
孟虎生点头:“好,我晚上带他过去。”
忽的两个人都听见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听便晓得是人起来的声响。孟虎生面皮一紧,黄建军却笑起来,“哎哟,看来是起来了,我来的还挺巧的!”
孟虎生在内心祈祷施琅懂点眼力见,千万别穿着裤衩裸着半身就跑出来了,那样的话他跳进河里都洗不清了。
不一会儿,施琅就出来了:“欸,有客人呀。”
孟虎生立刻射去视线,只见他不知从哪里扒拉出来一条长裤,一高一低卷着裤脚,露出雪白的脚面,上身松松垮垮挂着一件褶旧的衬衣,领口还绣着他母亲给他补的补丁,把一头长发也扎起来了,一大朵像黑色的牡丹坠在脑后。
孟虎生脑子一蒙。
黄建军像是看直了眼睛,连忙朝他走去:“你好你好,很高兴你来我们村里啊,我是村长……叫,叫黄建军,呵呵,呵呵,跟虎生很熟!
施琅个子高挑,模样俊朗,站在那里都不知从何下手,黄建军只好拍拍他的肩膀,又情不自禁地将手掌覆盖在他肩上,细微地摸了摸。
施琅笑吟吟地点头,“建军叔你好,我叫施琅。”
“哦、哦!施琅!我会写点字,是哪个施、哪个琅?”
施琅但笑不语,孟虎生晓得是戳到了他的软肋,说不定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于是忙打岔道:“建军叔,你先让他去洗个脸吧,一会儿还要去你家吃饭呢。”
黄建军才道好,眯眼笑看着施琅,松了手,说:“好好好,那我先回去烧菜了,施琅,等会跟虎生过来啊。”
施琅答应着,黄建军才撑伞离去了。孟虎生目送他的身影走入雨幕中,才跟施琅说:“小心点,他想和你……”
施琅颔首,“我晓得。”
“你晓得还……”孟虎生说到一半,忽又想起什么,面上那平常自然的表情又变成了当初面对“狐狸精”是的一丝不满和厌恶。
施琅惊奇地望他:“那么多男人想干我,但只有你真正做了,别人不讨厌我,你倒还讨厌起我来了?你可真奇怪,昨晚最爽的分明是你。”
“这不是一码事!”孟虎生恼道,“那是因为你……你……”
“难不成你想说都是因为我勾引你吗?”施琅无辜地眨眼,“我又不是神仙,勾引一个人就一定会上钩,分明你自己也喜欢得要命,不然我怎么也不可能跟你滚到一起去哇!”
孟虎生被结结实实噎了一下,不甘又无能为力地咬着后槽牙,“你、你……
施琅扑哧一声笑了,像花一样绽开,美得惊人,“好了,可怜的小狗狗,都说不出话来了!我去洗洗脸,说好的要去人家家里吃饭的叻。”
收拾一番后,两人一同撑了伞去黄建军家里。
黄建军是三水村村长,家住在较高的山头,因得门口有一块晒谷地,所以比村里其余人家的家院占地面积大了不少,还在家门口栽了颗枣树,树枝间藏着一片片小拇指尖大的花苞,含苞待放,被雨幕打湿,颇惹人怜爱。
院子里拴着一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