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硬物砸碎头骨的感觉和砸碎别的东西没什么区别。
直到那个男人的脑袋凹下去一块,泉眼般流出营养ye般的鲜血,吴祈才将手中的折叠板凳扔到一边。
——回收站废铁材质的凳子腿,最快速的杀戮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凶器。
穿黑色大衣的贵族倒在血泊之中,脑袋并没有比平民更硬,至于脑容量有什么区别,现在也看不出来。
“你杀人了。”
“你不该这么冲动的。”
“这几天维序局在抓反抗军,你在这个节骨眼杀了人,会被当作反抗军处死的。”
一个声音在脑海底部絮语,冷静而理智。
吴祈盯着指尖的鲜血出神,他发现自己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恐惧,没有杀人后的恶心反胃,反而有一种快意和兴奋。
他想,他大概是疯了,早就疯了,不过此时疯病被激发了出来。
于是,他用一种轻松的、带着笑意的语气自言自语:“他该死。联邦新通过了《地下城居民保护法案》,他非法入室,我有权自卫。”
这话只能说服他自己。
他是贱民,被杀的是贵族,光这一点他就罪该万死。
而且在被处决前,他大概率会遭受不少令人生不如死的折磨。
——所以不能被抓到。
吴祈依稀记得,f区13号新开了一个尸体加工厂。
他也许可以将男人的尸体扔进原料池,让其和贱民们的尸体一起变成rou罐头——相信人rou的味道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但城市系统是个问题。
这是一套由超级ai“主”控制的庞大智能系统,涵盖所有自动化设施的控制程序和Jing确到毫厘的监控体系。
所有地下城的居民都在“主”的注视之下,或者说——监视。
据说这种监视严密到了连蚊子都无法逃避的地步,“主”甚至能博爱地分辨出飞过的每一只蚊子是公是母。
吴祈曾听说过,黑市中有一些能人Jing通黑客技术,可以短暂地捕捉到“主”的漏洞,篡改部分数据。
但很显然,吴祈做不到这点。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差生,不学无术、义务教育白学的那种。连英文字母都看不懂几个,更别说要看懂更为Jing深的程序了。
他也不认识黑市的人,现在认识也来不及了,认识了也没钱请他们出手。
每隔半小时,“主”都会进行一次数据再收集,实时关注公民的生存状态。
离下次收集只有五分钟时间了,届时他将无所遁形。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了。
“那就去死好了。”
吴祈笑了,带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他连血迹都懒得处理,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目光逐渐移到紧闭的卧室门上。
他知道妹妹这会儿一定还醒着,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睡得着的。但妹妹很乖,他说让她进去待着别开门,她便不会开门。
她从来都是那样听话,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她会提前准备好早中晚饭——虽然都是难吃的营养ye,会在吴祈工作十六个小时回到集装箱房后嘘寒问暖,会去垃圾场拣一些地面城丢下来的花草的种子种植。
因此,吴祈一点儿也不后悔杀死那个贵族男人。
在男人破门而入搜刮房间时,他其实并没有动杀心,反正他是无产者,所有财产都是向公司租借的。
公司嘛,是贵族们开的。
自从《地下城居民保护法案》通过,贵族们来地下城洗劫一通后再要求赔偿的事儿就不再发生了。
顶多是收拾起来麻烦些。
那些贵族老爷们玩“歹徒游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屈尊莅临地下城,挑选一个幸运的区片,进入集装箱房抢劫,然后比谁抢得多。
吴祈小时候就见过一次,那次他名义上的母亲被一群贵族当着他的面上了。
那些人撕碎他母亲的衣服,从裤子里拔出Yinjing,一个接一个地插进母亲的下体。
他们按住他,让他旁观,作为娱乐的一部分,然后尖叫,狂笑……
完事后,母亲被他们用刀剁成了rou酱,当着他的面,作为他人生的杀人启蒙。
吴祈对这一套很习惯,真的。
但那个家伙千不该万不该想上她妹妹,至少不该是现在。
哪怕再等个六年呢?反正妹妹长得很好看,等成年后必然是会被送上地面城的。
吴祈虽然成绩不好,绰号“文盲”,但常识还是有的,知道过早发生性关系会损伤身体。
于是,他尽量冷静地告诉男人:“我妹妹她才十二岁。”
“小的玩起来才带劲。”男人笑得轻佻,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玩意儿,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用拇指轻轻摩挲,“或者你来代劳也行,虽然我不是很喜欢男人,但也不是不能陪你玩一玩。”
戴了特制手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