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呢。”
“啊……呜……”
“舒服吗?”
“……”
“那就是不舒服了?”
加洛林闭了闭眼,嘴唇翕动,一副勉强的表情:“舒服……”
电话接通的时候,阿斯莫德正在另一个星系出差,或者说,是远征。
他很喜欢打仗,发动了不少对外战争,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七场战争,每一次都是大获全胜。他讨厌人类,却热衷于战争,他把这叫做“征服者的游戏”——“作为统治者,我必须不断扩张领土,壮大我的文明,保护我的人民。”他理所当然地说。
我知道,这些不过是借口,他真正喜欢的是杀戮,是破坏,是毁灭。什么样的保护要以侵犯他人作为前提?不过是为了私欲罢了。
阿斯莫德是个骗子,总是能想出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去实现他的欲望。在这一点上,他和人类就很像——明明是看上了别人的资源,偏偏要找一些“宗教”、“正义”、“我方士兵在你方领土上失踪了”之类的借口去发动战争。阿斯莫德虽然讨厌人类,却不知不觉沾染上了人类的恶习呢。
如果我想杀一个人,想毁灭什么东西,我绝对不会找任何理由。
扯远了,总之,打完电话后,阿斯莫德替我处理好了一切。安达利尔的死被伪装成了一场事故——某个雾霭天,她走在路上,被一个眼神不好的司机撞翻了。反正电视上是这么说的。
我没有太在意。她死后,学校给我放了一周的假,我窝在家里看书,从《宇宙哲学史》到《欧亚利大帝艳情史》,从正儿八经的论文到狗血地摊文学,看了个昏天黑地。
我对书没什么要求,只要写得好都会看。看到最后一天的时候,我终于看累了,决定出去走走。
算算时间,阿斯莫德也该回来了。
我们住着的宅子很宽敞,很豪华,很符合阿斯莫德的身份。这样的房子当然是有密室的:客厅有个开关,只要按下去,左边的书架就会移开,露出一截长长的台阶。台阶下连着一间大得惊人的房间,那是阿斯莫德的训练室,每次他远征回来,都会待在训练室里好几个小时。
当然了,说是训练室,我更愿意叫做“?阿斯莫德哥哥的快乐时光?”。毕竟我之前也说了,阿斯莫德是个杀戮狂,那么,能让他快乐的东西是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我顺着长长的台阶走了下去,没过多久,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走到底下的时候,最后几节台阶已经被鲜血淹没了。我皱起鼻子,没有继续走下去。我不想弄脏睡衣。
阿斯莫德站在血海中,没有维持人形,而是变成了一头高大恐怖、触手虬结的怪物。他一把撕开了一个男人的身体,将对方的手臂塞进嘴里咀嚼。我看着他,问:“他们是什么人?”
“异教徒,反叛者,”阿斯莫德头也不抬不过他这个样子,我也看不出哪里是他的头,“他们不认同我发起的战争,觉得那是在浪费钱和生命。”
不认同也很正常吧。他们说得对,你就是在浪费钱和生命满足自己的杀戮欲。
但是——
“还有人会不认同你?你不是一声令下,他们就连心都会掏出来献给你吗?”我说。
天地可鉴,这话听起来阴阳怪气,可我绝对没有任何一点嘲讽的意思。但阿斯莫德还是顿了顿,说:“因为他们的精神结构和大部分人类不同,他们不受我的影响,拥有自己的想法。”
“喔,还有这种人啊?”
“嗯。近几年逐渐出现了,这大概是一种变异种吧。”
“大概?你也不清楚吗?”
“无所谓,我对他们没兴趣,”阿斯莫德淡淡地说,“反正,这样的变异种出现再多都没有用,肉体凡胎的人类对我造不成威胁。”
说得也是。
我向下看去,几十具,甚至几百具身躯伏在血海中,早就失去了生命,只是像海藻一样,随着血海的波动而微微摇摆,简直就像恐怖片里的场景一样。
我不愿意看到这种场景,因为我还是比较喜欢人类的,就像爱狗人士不愿意看见狗狗被虐待、被残杀一样。所以我一般很少来这里。
不过,我没法阻止阿斯莫德,我们各自继承了父亲一半的血,是同等的怪物。阿斯莫德想做什么,我没法阻止,但我想做的事,阿斯莫德也没法阻止。
“哦,”我点点头,“你一会儿还吃晚饭吗?”
“不用。”
我想了想,说:“谢谢你,帮我处理了安达利尔的事情。”
“不用客气,”阿斯莫德说,“我们是兄弟吧。”
他从角落里又拖出一个人——活生生的,还一脸崩溃表情的男人。那个男人尖叫起来,阿斯莫德一爪撕开男人的肚子,各种内脏立刻掉了出来,他一把捞住,飞快地塞进了嘴里。
伴随着男人声嘶力竭的尖叫,阿斯莫德愉快地咀嚼起来,然后突然问:“难过吗?”
“什么?”
“你的未婚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