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从脚底倒流进心脏,意识渐明,他喉咙发涩:“……敬哥。”
水声戛然而止。
元敬紧攥住裘遇的手腕,慢慢掰开他的手指,取出掌心里锋利的刀片,声音里藏着连自己也不曾发觉的沙哑。他轻轻拍抚着裘遇的背,哄道:“好了,好了,没事。”
温热气息喷薄在满是抓痕的颈侧,有些刺痒。
裘遇怔忡地低下头,眼前模糊一片,泪珠滴在元敬的手腕上,砸开,很烫。
他总是在哭,哭得那么悲伤,那么绝望。
从一开始的气闷,怨恨,到现在的纠缠不清。
元敬将裘遇搂进怀里,手掌抚摸着他的后颈,任其用泪水淹没自己的胸口——尽管他并不原谅妻子的背德行为。
“裘遇。”
元敬克制着脾气,语气听起来像是往裘遇身体里塞了一把烈火,让挣扎在理智边缘的惶恐不安击碎伪装,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他哑声道:“你就这么讨厌待……”
话音吞没在吻中。
裘遇揽住元敬的脖子,浅尝辄止,他身体略微后仰,湿着眼睫看向男人,泪珠一点一点砸下来。
这是一个无声的避重就轻的回答。
元敬愣了片刻,才回过神,低头在裘遇唇边重重落下一个吻。
没有人能比元敬更矛盾。
停止无休止的争吵,也许,他们应该短暂和解一时。
元敬撩开裘遇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发丝,露出那双通红可怜的眼睛,看长睫如羽不停轻颤。他吻了吻裘遇的眉心,尽量轻声地问道:“为什么哭?”
“我……”
裘遇用力掐住自己的掌心,指印凹下浅坑。
他仰面望着元敬,视线扫过男人利落流畅的下颌,落在鼓动的胸口上,记忆迟钝地涌现,侵占脑海。
裘遇身体不受控地发抖,他的指尖从男人健悍的腰部滑到心口,颤声道:“这里,有受伤吗?”
“没有。”
元敬审视着裘遇的举动,心里愈发觉得不对劲。他低眸看着这人脸上怔愣的神情,缓慢松开了手臂。
裘遇抹掉眼泪,有些无措:“你不要骗我。”
“老婆。”元敬说,“是你一直在骗我。”
元敬将裘遇整个抱起来,放在洗理台上。这人就乖乖搂着他的脖子,单薄衬衣盖住浑圆柔软的臀,那双修长匀称的腿勾挂在男人腰身上,呼吸拂过耳畔酥麻又勾人。
“你可以亲眼看看。”
他拉下裘遇的手腕,目光深沉:“看看我会不会骗你。”
裘遇眼眶微红,他一手抓紧元敬的衣袖,一手从宽大的衣摆下探进,手指沿着坚硬的腹肌一寸寸摸到胸口,仔细描摹着肋骨的边缘。他停在某处顿了顿,指腹下触感光滑而平整,仿佛能够隔着胸腔触及内里柔软的心脏。
元敬双手撑在洗理台边上,将他整个人圈进怀里,牢牢控制在镜子前。
“看出什么来了?”
“你……你没有骗我。”裘遇刚想抽出手,就被元敬托着臀抱了起来,他忙不迭攀紧了男人的肩膀,夹紧大腿,身体在蹭擦的瞬间就起了性反应,迫使脊背发麻,“元敬!”
“放、放我下来。”
“……让你看,没让你摸。”元敬不轻不重地抽了他的屁股一巴掌,清脆响声在浴室里回荡。裘遇不由得闷哼一声,耳根发烫,将脸深深埋进男人的颈窝里,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最初。
最初。
他们还能正常相处的时候。
裘遇思绪混乱无比,热汗沿着脖颈滑进下腹,半截肩赤裸在水雾里,染上一层朦胧欲色。
他情难自禁地夹拢双腿,小腹酸胀,由心感到亢奋。在情欲的支配下,裘遇伸手抱紧了元敬的肩膀,张口在男人颈侧咬出淡淡牙印,试探着伸出湿软的舌头舔了舔红痕。
元敬呼吸一促,拇指抚摸着裘遇的大腿根,连这处都湿热发烫,柔软得不像样。
他甚至开始怀疑陈愈是不是在注射器里掺了令人发情的烈性春药,怀里的人已经扯开他的衣服,探出舌尖慢慢地舔弄那凸起的喉结,一下又一下,折磨着他的意志。
“元敬……”
裘遇嗓音黏糊,他眸底氤氲着蒙蒙雾气,长睫湿成一捋一捋,殷红唇舌在男人的喉结上游离,黑发柔顺显得乖巧,身下性器逐渐勃起,淫水濡湿内裤,下腹虚软。
他呼吸凌乱不堪,将手心里的布料用力抓出褶皱。
“元、元敬……我想……”
裘遇抿了抿唇,他双手扶在男人的肩膀上,细韧腰肢隔着一层衣料紧贴在精悍腹肌上,勃起的欲望搅碎理智,他将发热的脸颊贴在元敬耳侧,不要命地撩拨。
他小声说着话,却听得元敬眸光一沉。
裘遇衣衫半落,白皙后颈暴露在男人眼前,背上刮擦出来的伤口结了疤,边缘淡淡红肿。元敬将裘遇摁在镜子前,满是水雾的镜面倒映出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