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那群垃圾只会说,元总老婆的逼好会吸啊,咬得鸡巴好爽……哈,你这是什么表情?”
“元敬……你能拿我怎么办,弄死我啊。”
元敬垂眸盯着他凌乱的发丝,心脏钝钝闷疼,裘遇用枪叩了叩他的胸口,轻蔑地笑。
“可你舍不得,真可怜。”
大脑神经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血管痉挛而引起头晕,裘遇的呼吸频率逐渐急促剧烈,情绪愈发激动,他浑身发抖,四肢麻木冰冷,眼泪糊满整张脸,艰难地喘气。
汹涌灌进血肺的冷意让人想用匕首割破他的喉咙,迫使他说不出话,或许也可以将他的心脏彻底碾碎,尸体丢进荒山野岭,随他腐烂生蛆——
元敬想,若真如此,他会用漫山遍野的玫瑰将恶语相向的情人埋葬,这是爱吗。
这是爱吗。
是与否,这种矛盾复杂的情绪终日与欲望交缠沉沦,待到经受不住慌张挣逃之后,只剩下一句让人酸掉大牙的问题。
可他们之中不会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那是多么令人感到恶心的一句,我爱你,你也爱我吗?
迷而不返。
妻子扣动扳机。
朝着丈夫的心脏。
开了枪。
他是患者,不是疯子。
他是你的爱人。
——爱人。
“元敬。”
书房内陷入漫长沉寂。浮雕玻璃杯底轻磕在桌面上,扭曲的路西法翅翼舐吻男人净白的指尖,一滴辛辣酒液沿着杯口缓慢滚淌,坠入琥珀色的晚潮。
灯下,游离在视线外,锈蚀的鱼,伶仃的木,喷薄而出的荒烟。
“你感到愤怒,烦乱,迷惘更甚。”
陈医生低下眉,他用余光扫了眼靠在沉黑沙发上阖目养神的家伙,侧身摸过烟盒,抽了支烟出来。
火光明灭间,苦淡烟味在半空渐渐飘散开。男人清瘦的手腕搁于桌沿,名贵腕表遮掩下疮疤,指间一点猩红的燏。
“你觉得自己对他下手太重,不是吗?”
“元敬,既不接受裘遇出轨的事实,无法与真相和解,也不接受他的忏悔。”陈医生眼底夹杂着一丝探究,声音依旧和缓道,“每天活得像个怨夫一样,有劲吗?”
他顿了顿,话音陡转:“还是说,老婆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元敬睁开眼,眸底笼着一片阴霾,情绪晦暗不明:“你话很多,陈愈。”
“我还没说完呢。”
陈医生神色宁和且沉静,烟雾缭绕于修长指间,灯盏冷光衬得他皮肤过分苍白,连颈项边淡青色的血管都隐隐可见,侧脸轮廓锋锐而清隽,语气似是感叹。
“他可以是沉入海湾的无名尸,像林柘一样,付出沉重的代价。如果你真的想让他死,又何必隔三差五来折磨我?”
元敬神情沉默。
“裘遇怕你怕得要死。”陈医生唇角一压,略有埋怨,“他现在这么讨厌我,还不都是因为你。”
“…………”
“说实话,你根本就不了解裘遇。”
元敬轻道:“是吗,你很了解他?”
两人视线倏然交接,室内掉针可闻。
半晌,陈医生叹了口气:“……不,他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一个个讳疾忌医算怎么回事。”
陈医生喉头滚动了一下,敛下眼睫,灰白烟烬滑过尾指掸落在烟灰缸:“你们就尽管作——”他眉心微蹙,吐出一口烟,低头将烟头摁灭了,“哼,存心跟死神找茬呢。”
“你仔细想想吧,我先回去了。”
“嗯。”
意料之中的反应,陈医生攥过桌面上的车钥匙,走到书房门口,忽然停下了脚步:“元敬。”
“怎么了?”
“——不要离自己的爱人太远。”
再靠近一点。
还需要靠得多近呢?他总是将人拒之千里,看得见,看不见。
“滚!!!”
裘遇头昏得厉害,悬空的手抓不住任何东西,他眸底翻涌着躁郁和痛楚,狠狠砸碎了台面上的汉白玉雕像,折断的翅跌进角落,彻底深陷黑暗!
“都去死……都给我去死……”
他掩面低喃,无法遏制心里疯涨的恶欲,布满红血丝的眼球迟钝地转,长睫被热泪浸湿,汗珠沿着下巴滑落,滴进水池里,漾开一圈细微的涟漪。
淅沥水声贯进耳膜,意识开始摇晃。绛红的,鸦青的,绀蓝的,色彩盛满瓶瓶罐罐,然后被黑吞噬一空。
裘遇想。
他应该是病了。
整个人陷入晕眩,头重脚轻,却莫名的亢奋和焦灼。
蒸腾的水汽将身体严密包裹,世界潮湿一片,泛着冷光的镜面上爬满密密麻麻的雾,似一堆聚拢啃噬骨肉的毒蚁,在破碎幻象中蚀空他的脸颊。
裘遇倏地扣紧了洗理台的边缘。
他感觉自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