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璔可以非常粗俗,并对此毫无掩饰。他不讲礼貌,毫无羞耻,蔑视旁人,但不是出于自尊和高傲。他身上有些破败的东西,像一片爬满虫鼠的宫殿废墟,断墙上的污迹遍布,远看像是华美的布帛。
李盈洲气急败坏:“你故意的吧?!”
一方面,李盈洲明显不想再见他,他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另一方面,回想昨天发生的事让他有点烦躁。
“你怎么了。”兰璔冷冷道。“少黏人。想做就脱裤子,我不陪人玩过家家。”
想到昨晚李盈洲怀里舒适的温度,他喉咙又开始刺痒了。
李盈洲天真,虚荣,对于一切都理所当然。在满足好奇之外,兰璔不想和这种人发生太多交集。不过,在昨天舒适安全的空间里,在激烈滚烫的情欲中,在昏暗温暖的被窝里,他默许两人变得亲近了。
“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不知为何,兰璔也有同样的感觉。
“我就问问……怎么了,突然这样。”
兰璔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如果今天课上发了什么东西,我放学后带过来给你。”他说完,暗自啧了啧,将书包甩到肩头走了。
连李盈洲都有点疯疯癫癫的,跟喝醉了一样:他笑得更多,更明朗,用他那王储般随心所欲的手指碰触兰璔的后背、脖颈,亲昵地在咫尺之间呼吸。他试图让兰璔枕着他的的手臂,未遂,又把腰身拱进他怀里让他抱着。
倾国的脸,兰璔在他心里多少有一层梦幻滤镜,因此每每听到这种言辞,才会倍感震撼。
李盈洲说:“你对我很好。”完全是胡说八道。
李盈洲不吭声了。片刻后他忽然干脆利落地挪开了,整个人的温度一下子离得很远。兰璔向后瞥了一眼,看到李盈洲仰面默默躺着,脸上又是之前那种茫然又困惑的表情,还有些淡淡的羞耻,好像突然从一个暧昧的热梦中惊醒了。
他蠕动着把手背过去,摸索兰璔的腿间。他碰到了一个地方,心头怦怦直跳,又摸了摸四周,意识到自己摸的是大腿。兰璔一动不动,懒洋洋地躺着,贴着他后颈发出淡淡的叹息,李盈洲隐约受到了无形的鼓励,慢慢向下摸去,直到掌心碰到薄裤被撑起的弧度。
他换好衣服,路过浴室的时候被李盈洲有点沙哑的声音叫住了:“兰璔,我腿太疼了,感觉今天去不了学校,刚刚已经请过假了。你自己去吧。我叫了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早餐也买好了,你可以路上吃。”
兰璔放学后直接去了朋友家。
“嗯。”
“那就算了。”兰璔耸了耸肩,自己起身出去收拾书包。“算我欠着。”
“……”
如果这家伙会因为跟别人分享食物而开心,那兰璔当然可以通过吸他奶子把自己名字刻在他不谙世事的胸口上。
不过,这一切都离李盈洲的生活太远。所以总体还是华美的。
“我叫司机来,二十分钟就能到。”李盈洲贴过去,大咧咧地趴他背上,哼哼唧唧。“兰璔,你怎么回事啊,凭什么是我求着摸你鸡巴,又不是我喜欢你。你不该主动脱了裤子让我摸么。”
兰璔暗自笑了一声,来不及回答,李盈洲又突然摸了摸那条颈饰。兰璔一个激灵,那朦胧暧昧的温暖忽然散去了。李盈洲毫无察觉,轻轻拨弄着choker破损的边缘:“还戴着这个。你睡觉都不摘啊?昨晚都硌到我了。你是不是——”
他失眠严重,长期睡眠不足,头痛起来跟死了一样。上个好大学也许是他最好的出路,但长时间集中注意力对他很困难。
好热。压满了他的掌心,好像还在他的碰触下抽动了一下。兰璔绝对硬了,起码也是半硬着,没准他可以……
朋友已经出门了。兰璔独自坐在屋里,心不在焉地翻着课业。他只花一点时间学习,因为头脑聪明,成绩还不赖。老师知道他家庭情况,经常找他谈话,希望他更加努力。但兰璔没那个力气。
李盈洲嘀咕:“干嘛那么暴躁……我也不怕你碰啊。”
之后两人安静起床,都没再说话。李盈洲动作别扭地走去浴室冲澡,兰璔也跟进去,把他按在洗漱台边,跪下来准备吸他鸡巴,毕竟昨天晚上他这暖炉当得不错。李盈洲磕磕巴巴、彬彬有礼地拒绝了:“兰璔,你不用这样——”又小声说,“疼。真不能再弄了。”
这是第二次了。兰璔猛地打开他的手,冲他狺狺:“关你什么事。走开,别烦。”
“那我走了。”兰璔说。
因为兰璔是他的第一个床伴吗。
他摸了一秒钟,兴奋得半边身子都麻乎乎的,来不及继续,就被兰璔拍开了手。
“嗯。”
现在,离开那个地方,回到真实的生活中,兰璔忽然觉得昨天发生的很多事都十分荒谬。
李盈洲一愣,讪讪缩回手。
“让你摸一下得了,别得寸进尺。”兰璔懒懒道。他翻了个身,拿过手机看了看。“起床吧,还有一个小时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