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尧母亲的正室是知府之子,姐夫更是出身世家豪族。这温韵除了品貌,论身世,是远远不足以与她相配的,能做她的正室,算得上本事不俗。
李尧侧目,看着这两个异姓兄弟相处。
温韵看向李尧,眼神请示,她便点头道:“就这样办吧。”
这时候李燕也回府了,他生母早逝,李尧既是姐姐又是母亲,她这几日昏迷不醒,李燕便特意去庵中拜佛求签,为李尧求个平安。
李尧无可无不可,点头答应了。
“怎么这样?”温韵一听,“要不要请些名医来看看?免得留下病根。”
甄文琴起身去侧房里找荷包,温韵便接过那平安符来看,瞟了一眼李燕,笑道:“我之前去过几次明定庵,却不知道师父们还会制这样的平安符。”
不一会,甄文琴找到荷包,递给李尧看。荷包上绣的是竹叶纹样,他的绣工不错,花样也用心,温韵看了,赞道:“文琴的绣工是咱们之中最好的,那些以此营生的花佬们的手艺,有时都不及文琴的。”
温韵低头捏着帕子不住地擦泪,一旁甄文琴才找着时机插话,和他说了李尧失忆的事。
等大夫登府,诊过脉后,也说李尧的伤好转许多,只需静养。
李尧没有通房,府里正经的男主子就只有温氏和甄氏两个。
“回奶奶、大爷,水都烧好了。”小厮抬来最后一桶热水,隔着屏风回话。
他拿起一边的水瓢,舀了一些水,从她的肩头淋下去。
“师父宅心仁厚,”温韵转过来,猫眼笑得眯起来,勾着嘴角,和李尧说,“不如咱们捐些香油钱,给庵里添灯积福?也算是还愿。”
为了方便,他将袖子挽到手肘,素金镯子随动作在手腕上滑动,单薄的衣裙沾了水,附在白腻的皮肤上。
温韵是她的正室,乃商户子,家中是附近两省有名的民商,府里的田铺都由他经营,为人也健谈大方,是管家的好手。目前看,也颇为……缠人和爱娇。
李尧躺在床上,受着两人嘘寒问暖的侍奉。
甄文琴只淡淡笑道:“哥哥笑话了,我也只有这绣工拿得出手,都是闺中的本事,不比哥哥管账理事之才,能做官人的贤内助。”
不一会,温韵盘起头发,也走进屏风后,嗔道:“娘子怎么不等等我?由我来服侍你不好吗?”
“你去哪求签了?”
她不习惯坐浴,就只是站在一旁,用湿巾子擦身。
温韵应了一声。他坐在梳妆台前,解了发髻,正用发簪盘起长发,身上只穿了下裙和里衣,衣袖滑下,白腻腻的手臂上箍着一只素金镯。
李尧翻看着这枚黄符,上面只是普通的祈福保平安的符咒,朱砂色暗红,三个角都压得平平整整,折痕清晰,可见用心,她随口答道:“你掌中馈,你拿主意就好。”
吓得我心都慌了,”温韵将她的手扯到他的胸口上,“地上都流了许多血,我拿帕子去擦,红了一片,我都怕你死在那,把我扔下,今后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温韵也用手沾了沾皂块,往李尧身上抹,“这几天又湿又热,躺了几天,娘子身上都长痱子了。”
甄文琴出身官家,十一岁时就进了门,如今也才十四,只比燕儿大一岁,年龄虽小,但观其行事,反而要比温韵端庄淑静得多。
他展开绸布,里面是一个折成三角的黄符。甄文琴拿起来看了看,道:“这符要随身带着才好,正好我前些日子给官人绣了个荷包,就装在里面吧。”
“就在西街边的明定庵里。”李燕从怀里掏出一个绸布包着的小东西,“我还求了个平安符给姐姐。”
“只因娘子昏迷,这几日大家都担心受怕的,主子伤重,下人们也没个安心日子,既然娘子无大碍,我看,今晚家中便摆个小宴,热闹热闹。”
温韵长袖善舞,一张嘴巴能说会道,哄起人来蜜一样甜,现在说话间之前的泪已干了,眼波流转间,容色颇为动人。
他摸到李尧的背上,在那块长了痱子的地方挠了挠,“要擦
李尧见水好了,便走入屏风后,脱了衣服,抓起手巾浸入桶中。
“我也是为着姐姐,特意求师父做的。”李燕讪笑。
“姐姐醒了!”李燕面带喜色,提起裙摆,小跑到床前,“怪不得我今日得了个上上签。”
“我看官人举止如常,神智清醒,方才也记起一些事了,应该未伤及根本,”甄文琴道,“等大夫看过诊,好好静养一段,补气养血就好。”
水顺着李尧的肩背流下,溅到温韵身上。
晚上吃过饭,甄文琴和李燕就各自回去了,她现在睡的春熙院是温韵的,甄文琴和李燕另住在东边的静湖院里。
温韵一听,高兴起来,双手合十,抵在心口,“真是祖宗保佑,娘子平安无事。”
李尧侧对着他,自顾自拿起皂块往身上擦。
方才与甄文琴闲谈了一会,李尧也对府中的夫侍有所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