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服务到位,老板肯定是愿意给点小费的。”
唐安瞥了他一眼,却没有拒绝时文柏的得寸进尺,说:“知道了,回去之后会给奖金的。你也会有的,时司令。”
“谢谢老板!”辛浩站起来行了个礼,这完全是意外之喜。
他认真的模样把时文柏逗得够呛。
时文柏半躺在靠背上,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跟着学了句:“谢谢,老板~”
唐安将手上的果核扔进垃圾桶,然后在客厅四处张望了一下。
“这里有浴室吗?”他问。
“没有,不过外面有个淋浴龙头,嗯,不建议你用,只有冷水。”时文柏答。
“知道了。”唐安又进了卧室,再出来时,手上拿着一块毛巾。
见此,时文柏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快步冲到他面前,拦住了唐安。
没等唐安问怎么了,手上的毛巾已经被时文柏一把夺走。
唐安抿起无血色的嘴唇,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似乎是要生气了。
时文柏抢先一步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吧?这种时候就别惦记洗澡了,赶紧吃了东西好好休息,等你的舰队来接你去治疗。”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而且我只是想去擦把脸。”唐安伸手想要拿回自己的毛巾。
“怎么没问题,你头发都白了!”
见唐安还想狡辩,时文柏反手捂住他的嘴,右臂一环,拿走他的拐杖,顺势搂住唐安,直接把他带回了卧室里。
唐安一晃神,又坐回了床上。
“你在这儿等着。”时文柏留下一句话。
再回来时,哨兵捧着一个用几片巨大的树叶叠成的盆。
盆不算很大,里面浅浅的装着热水,和一块漂浮在水里的毛巾。
时文柏将水盆放在桌子上,伸手准备捞起毛巾,却被水面的温度烫得一缩。
见满手绷带的时文柏还不放弃和热水死磕的心,唐安连忙扶着墙站起,说:“谢谢,我自己来吧。”
他走了几步,直到能在水盆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不用太担心,我没有蠢到完全自爆精神力,只是做到了能挡住攻击的程度。”唐安伸手从温热的水里拿起毛巾,拧干。
他擦了擦脸,接触热气后,脸上有了些血色,他继续说:“我的头发原本就是白色的,现在没条件染发,才看起来这么奇怪,和自爆无关。”
唐安将擦过脸的脏毛巾放在一边,又转身在背包里找了一块新的,浸没在热水里。
“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好好休息的。”
说着,他笑了笑,拧干了这块新毛巾,递给时文柏。
时文柏接过毛巾,犹豫了一下,问:“你为什么要染头发?白发应该也很好看吧。”
唐安动作一滞。
记不清是哪次手术后,狼狈地跌坐在卧室里的他,看到穿衣镜里照出的自己——
白发被汗水浸湿,乱糟糟地粘在额头,发梢下是黯淡的金瞳和浓重的黑眼圈,瘦削的肩上堪堪挂着睡衣,两条腿扭曲地支在地上。
因为他的动作,裤腿向上卷起,肌肉扭曲的小腿、变形的脚掌和布满疤痕的皮肤也清清楚楚地映在镜中。
镜中人死气沉沉。
他恍惚地记起那篇有关他英勇救人的报道,那张和小队成员的合照,以及合照上笑得灿烂的人。
他恍然大悟,原来唐安早就死了。
见时文柏还在等他的答复,唐安说:“黑发的唐安,只是个瘸了腿的企业家,但是白发瘸腿的唐安,是个‘英雄’。
“我还挺后悔接受官媒的采访的,那篇报道刊发后,总有人一脸崇拜地来问我是不是那个英雄。
“我解释,我只是个自私自利的商人,他们听了觉得我凡尔赛。次数太多了,我嫌麻烦,染黑头发一劳永逸。”
“那有很多颜色可以选,为什么选了黑色?”
“这个问题倒是没人问过我。”唐安回忆了一下,笑着说:“第一次见到某位阁下,觉得他特别沉稳有魅力,所以我染了黑色,之后也就习惯继续染黑了。”
那时他的公司刚刚起步,就意外地获得了奚嘉的帮助。
失去了人生目标的年轻人,接触到了年长者的善意,出于慕强的心理,染发时选了年长者的发色。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幼稚。
疑惑得到解答后,时文柏拿着毛巾和树叶盆离开了卧室。
唐安在零星的炮火声中,安然入睡,一夜无梦。
第二天。
“早上好,昨晚休息得怎么样?”时文柏朝走出卧室的唐安打招呼。
唐安点点头,答:“早,还不错,砰砰、乓乓的声音,有点像节庆日放烟花的感觉。”
“你的脸色看上去好多了。”时文柏道。
没等唐安接话,格斯先凑上前来,谄媚地笑,掐着嗓子说:“老板早上好!感谢您给我们涨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