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近来没在这个时间段收到余迟的信息,余迟好像变了,又似乎没变。
陈杨按响喇叭。
余迟停下,回头望来,陈杨冲他挥挥手。
路灯昏黄,陈杨看不清余迟脸上表情,只见余迟收起手机,高大的身影从不远处走近。
“刚回来吗?”
余迟站在车旁,陈杨坐车里,没有下车,他手肘撑着窗边看余迟:“有一会儿了……”
没说完,余迟手机响起,他收回落在陈杨身上视线,看了眼来电显示,转身接电话。
陈杨眉心微蹙,那晚见面后,余迟很少打电话给他,同住一个小区,也没偶遇他,这样下去,疏远在所难免。
他想过余迟不会一直等他,说不定哪天就提分手,或像现在冷处理,不再见他,不发信息,给他思考时间。
他脑中像在拉锯战,一方说喜欢不用在意性别问题,一方说不能跟嫌恶的性别捆绑,何况他还骗你。于是想这事就变成一场车祸现场,怎么理都乱。
眼看余迟还没结束通话,陈杨下车,余迟回头看他,两人视线相交,陈杨靠在车门边。
……没能走。
余迟说:“嗯,没问题,我知道那地方。”
挂了电话,陈杨说他:“你最近比我还忙。”
“这几天事情较多,我有时在单位加班。”
这么面对面站着,借着路灯投来的光线,陈杨发现余迟不太一样,他把头发剪短了,露出额头跟耳朵,这种发型挺容易丧,但他驾驭住了,清爽又精神。
但……
陈杨恍然想起,余迟心情不好时会剪发,有时陈杨看他头发长度就知心情,越差越短。
他最近心情差啊。
这长度都赶得上寸头了,可惜还是很帅。[br]
“你看什么?”
“看看不行?”
他耿直的口气不知让余迟想到什么笑了。
陈杨有点失神。
住一起时,余迟回来晚,每天仍能见面,不会有分开的感觉,不住一起又不见面,陈杨心里怅然。他花好几天接受他的离开,偶尔空闲了想起他,晚上就睡不着,每当陷入这种难以解脱的情绪,他就试着放过自己,挑一些能让自己开心的事去做。
陈杨说:“我周末休息,我们去看画展如何?”不等他回答,他又补充,“是西班牙画家达利的展览,机会难得。”
余迟沉默,眼底闪过一丝忧虑,一是想到工作忙得联系少,二是他难得再次邀约,但他明天确实有别的安排。
好一会儿,余迟才跟陈杨说:“我明天出差,等我回来去好吗?”
“明天最后一天。”
余迟没说话。
陈杨不悦,好像每次约他,他都被拒绝。
“出差重要吗?”
余迟看着他,见他说完这句脸色不好,再次说道:“抱歉,下周你有时间,去哪我都行。”
他态度真诚,不像故意找借口,陈杨气消了一些:“你去哪出差?”
“平古镇。”
“离临江不远?”
“嗯,不远。”
陈杨平静地与他对视几秒:“我跟你去。”
余迟瞬间露出惊诧的神色,以为他开玩笑,但他显然很认真。[br]
翌日八点,陈杨拎着宠物笼走出单元楼,小白突然冲着一个方向叫,陈杨转头望去,看到余迟立在不远处。
陈杨走到他面前,说:“你什么时候到的?”
他穿着杏色衬衫,黑色长裤,肩线到腰被勾勒得非常漂亮。余迟多看了他会儿,才说:“五分钟前,你很准时。”随后摸摸小白爪子,“要把它送去哪?”
“宠物店,那家店在附近,开车过去很快。”
“顺便吃个早点。”
“好啊。”
谈话间,两人走向停车坪,陈杨说:“我昨天加过油,开我的车吧,路况差也不怕。”
“好。”
陈杨拉开后门,把背包跟宠物笼放后座。
从b市到平古镇开车需要六小时,留当地两天再去临江,顺利的话,周一下午回来。陈杨带的行李少,余迟也是,一个双肩包解决。
他们先到宠物店把小白寄放,又去吃早点,附近店面少,两人在麦当当吃过早饭。
余迟发动车子。
路途远,余迟调出导航地图,输入地址。
陈杨看他熟练的操作,感觉他开过这辆车,一点没有生疏。
导航语音响起,余迟掉头,驶出小路,汇入主流街道。周六九点,出行车辆多,市区路段堵车,走走停停。
车内空间密闭,他开了音响跟冷气,快乐鸭举着风车转起来。
有那么一会儿,谁都没有主动说话。
陈杨侧头看窗外,在想余迟何时开过他的车,可他无论怎么想,记忆深处都是空白。这种感觉很容易让人抓狂,明明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