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萧定北甚至可能无法恢复正常,此生都下不了床。萧鸿听完只感觉脑仁里一抽一抽地疼,皱紧眉头,抬起手按住太阳xue。“父王?”萧望舒立刻上前,弯腰扶住萧鸿的胳膊。萧鸿朝她摆了摆手,示意没事。萧望舒压下心中担忧,慢慢松开了手,站在萧鸿身边时刻注意他的状态。这么站着往下看时,她才后知后觉,她们这位权倾朝野的权臣父亲,不知何时两鬓已染了霜。“先解毒,后面的事尽力而为。”萧鸿面色说不出的疲惫。太医令连忙应下:“是!”众多太医在萧定北院子里忙里忙外,不是针灸就是煎药,再或者诊脉,总之得给自己找点事做。见屋子里挤满了人,太医令建议:“王爷,屋里人太多,不通气,也不利于三公子解毒。”萧鸿点了点头,想要起身,一下没使上劲。萧望舒站在他旁边,眼疾手快伸手扶了一把,扶着他站起来往外走。除了章姨娘和跪地的萧平南之外,其余人都跟在萧鸿身后往外走。离开萧定北的院子之后,见萧鸿去的方向是书房,房沁儿她们停下脚步,朝前面父女两人的背影看了会儿,随后散了。——书房里,萧望舒扶萧鸿坐下,随后蹲在他面前,询问:“父王可需传个太医过来瞧瞧?我瞧父王心忧三哥,忧虑太重,叫太医瞧瞧,开点安神的熏香也好。”萧鸿摇了摇头,定定地看了萧望舒一会儿,突然开口问她:“望舒,你觉得为父立谁为世子更好?”萧望舒闻言一愣。片刻后,她答:“两位哥哥两位弟弟都是我的兄弟,不论父王中意谁继承我们萧家大业,女儿一定竭力辅佐。”萧鸿神色有些恍惚,没由来地叹着:“你若是个男儿身,该有多好。”叹完,在萧望舒一言不发的注视下,他继续说:“望舒你可知,大战之时,为父曾有过一个很荒诞的想法。”“父王请讲。”“为父曾考虑过,立你为储。”老二心思深沉却束手束脚,顾头顾尾,失头失尾。老三空有一身武术,谋略却差了些,且他母族章家野心不小。至于老七,从出生起就不适合继承他的大业,不谈能力,首先他的身体就承载不起。还有老八,聪慧有余,但太过依赖母亲姐姐,心稍微软了些。“为父甚至想过,既然我已做了这青史留名的jian臣,那不如再进一步,让我女儿成为千古未有的女王,甚至女皇。”听萧鸿说得认真,萧望舒缓缓跪下,跪在他膝边,开口陈述——“父亲,我已入商道,若给我过大的实权,难保月氏商户以后不会越过朝廷办事,难保六部官员心中不会失衡。“商可以辅政,但若越了层,就会产生一场阶层内乱。“再一个,父亲,我的驸马是申屠二王子。不管他是否对申屠部落有归属感,他体内都流着申屠部落的血。“若魏国掌权者的子嗣流着外族血ye,申屠部落不一定老实,魏国臣民也不一定安心。”听完她这番利弊清晰的话,萧鸿心中那个念头愈演愈浓。“所以为父甚至想过,让你和陈褚和离,再为你从文臣武将中招纳几人。”至于月氏商户如何悄无声息融入六部,如何成为朝廷公认的皇商,这一点,他相信他这个女儿自有办法。若除开她的女儿身不谈,陈褚的血脉,才是她最大的阻碍。 抗衡(1)“父王,人活一世,总有些东西要去坚持。他未曾做出半点对不起我的事,我岂能弃他?”萧鸿眼底晦暗不明,只问:“你知道扶光差点什么吗?”萧望舒低下头,答:“扶光重情,心软,差点狠劲。”萧鸿神色复杂,没再继续说。扶光重情,心软,是对许多有恩于他的人都如此,包括他母族的众多表亲。而望舒也重情,心软,但仅针对陈褚而言。她立足时未借房府半分力,自然也不受房府半点情。若没了陈褚,若剔去这男女私情,望舒将会是萧家大业最合适的继承人。只有这个女儿,才能守稳他打下的江山。“为父只问你这一次,你当真要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唾手可得的储位吗?”萧鸿是在给萧望舒一个机会,也是在给他那荒诞的念想一个机会。萧望舒并未迟疑,叩首一拜,语气平缓——“女儿不孝,辜负了父王一番栽培。
“掌权者枷锁重重,连后院也要用来平衡各方。女儿懒于应付这些,不会是一个合格的掌权人。”月氏商户,仅用于自保,仅用于让她握紧这个国家的命脉,安然随性地活过此生。至于更进一步,她并无此意。从前没有,有了陈褚之后更不会有。且扶光重情,又是男儿之身,自身能力也不差。扶他上位阻力小,比她亲自上位要合适得多。“那为父再问你一遍,你觉得为父立谁为世子更好?”萧望舒合上眼眸,叹了口气,反问萧鸿:“父王,你早已定好了扶光,不是吗?”听萧鸿不说话,萧望舒娓娓讲述:“拓跋部落现在虽与我们亲近,但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等义父老去,等一任任新首领上位,如果魏国掌权人流着拓跋部落的血,他们会不会借此大做文章还不好说。“至于三哥,章家对他干预过多。若他继承父王大业,章家必会成为下一个权臣世家。”萧鸿听完没说什么,只托起她的胳膊,道:“起来吧,Yin雨天地上凉。”“谢父王。”萧望舒起身。随后,只听萧鸿开口:“扶光和顾永嘉的婚事不是你们母妃安排的,是我安排的,你们母妃原先相中的是房氏小姐。”房氏家族已经足够势大,扶光若要继承萧家大业,绝不可再扶房府,必须扶另一个家族起来,抗衡房氏。否则房氏壮大,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