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竺坐直身子,手腕上一条青色的发绳有些发白,他简单的拢了几下,将散落的头髮扎了起来。
“……好几年没买东西,憋坏了?”
屠蒙垂眸,一眨不眨的看着青年俊秀的侧脸:“还好,这次隐的有点久,出来活动一下。”
“是有点久。”曲竺揉了揉额头,道:“好长时间没进入人类社会,梦到了一些东西。”
“什么?”
“我们的亚龙蛋。”
屠蒙顿了顿:“……哦,多少年了?”
“三百年吧。”曲竺道。
“那应该早就破壳了。”
“有点想。”
“你想的话,我们买——”
曲竺气笑了,他细眉扬起:“买什么?买龙崽吗?”
屠蒙摘下帽子,胸前戴着的黑曜石晃动了一瞬:“我是说,可以买点东西去看他,亚龙幼崽,是应该偶尔看一看的。”
“暂且信你,如果他还记得你的话。”曲竺侧眸道。
屠蒙重新踩下油门:“有传承记忆在,他一定会记得,我们当初可是最迟送蛋的龙父。”
青年抬手,捋了捋屠蒙侧肩的衣服:“既然要去看看,那就收好龙力,记得微笑,一定要让他知道你是一个和善的龙父,否则吓到幼崽,对他的大龙不好交代。”
屠蒙看似清醒的点了点头。
“嗯,知道了。”他补充:“龙族不会那么胆小,我尽量。”
洛安懒洋洋的翻了个身, 昨夜下雪,今天的天气又晴了,谢时殷的办公室在全公司最好的地理位置,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缺光照,遇上一个晴朗的午后,更是让人惬意无比。
办公桌内侧被拉开的一个抽屉里,放着一个棉绒绒的小窝, 小窝里睡着一隻银色小龙,正乖巧的缩着爪子, 尾巴尖尖都盘到了头顶。
谢时殷看一眼文件,低一下头,再看一眼,再低一下。
整隻龙难以把控自己看老婆的心情, 这样的亚龙实在是太少见了,少看一秒都是损失。
只是洛安这一觉睡得格外深沉, 被转移位置都没有发现。
男人拉了拉抽屉,让光线更方便的倾斜了下来, 又重新集中注意力,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工作上。
签了几个策划案后,最下面压着一张绿皮书, 不知道被哪个部门呈上来的, 谢时殷看了一眼,打开封面。
关于投资奢侈品行业的可行性报告。
底下是一溜的预期投资商与既定参与商, 谢时殷扫了一眼, 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庄邱。
抽屉里发生了一些响动, 谢时殷立时低头, 发现是洛安翻了个身, 银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再将注意力转移回来的时候,就抬手按了内线电话,过了一会林祈走了进来。
“谢总?需要吃午饭吗?”
谢时殷摇头,拿起手中的东西:“这个,谁递上来的?”
林祈看了一眼绿色的封皮,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是什么恶趣味审美,难怪这位大佬特意挑出来问。
“这个……好像是一个实习生拿上来的,有什么不妥吗?”
谢时殷:“这份策划里面有个最大头的参与商,叫庄邱,这个人,我记得你上次调查过。”
林祈:“是的谢总,有什么问题吗?”
谢时殷想了想问:“他什么时候去的境外?”
“是在他太爷爷那一辈,目前到他这里,已经是第四代了。”
谢时殷翻看了一下后面的资产预估,眼也不抬:“还有呢?”
“还有?”林祈顺手点开平板的保存资料,看了看道:“他们家祖上原本很穷,是去了境外才发迹了起来,但他们家有个家规,不能丢了根底,所以庄家的人都会说境内语,在当地也算是独树一帜。”
“尤其是到了庄邱这一代,庄家的资产增值十分迅速,资料上说,他好像在境外发现了一处矿脉,这几年一直在挖采。”
谢时殷眉头微皱,“这份策划案上的预报资金有些奇怪,不太像是一个单纯的珠宝商能拥有的。”
林祈想要探身看一眼,却见谢时殷倏的收回了手,又将文件从办公桌推了过来,好像生怕别人靠近一样。
林助理疑惑了一瞬,归结为大老板的洁癖,他拿起策划报表,错过了谢时殷将抽屉往里推了推的动作,等再抬起头来,就看见谢时殷已经恢復了原状,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也许是祖上的财产累积?”林祈猜测道,“确实不太对劲,数目太大了,而且有几笔来源很奇怪。”
是不是祖上堆积谢时殷比谁都清楚,庄家祖上就是个屠户,又在半途举家搬迁到了境外,非我一族,能在别人的地盘起底这么快,不是天赋异禀,就是见不得光。
庄家人也许早已丢失当年的淳朴本性。
“他的项目不要往谢氏送了,给陆执和宫随打个招呼,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