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冬来,寒暑交替,转眼间一年多过去了,山中岁月倥惚恍如隔世。这段日子也是心月有生以来过得最平静最安稳的时光。
此时心月年已十七,在江yin的Jing心调养下残破不堪的身体大有好转,个头渐长,虽然身材仍很瘦削但已不复昔日苍白病弱的憔悴模样。心月本就生得美貌,去了孩童的稚气愈发显得俊秀无匹,活脱脱一个丰神姿秀的翩翩美少年。
闲暇时江yin便教他读书写字,谈经论道。心月虽贵为皇子,但自幼失宠,无人教导,也只是跟着王公公识得了几个大字,成日里饱受摧残根本连书都没摸过。但他天姿聪颖又勤奋好学,这一年来在江yin的耐心指教下饱读诗书,竟也满腹学识了。
江yin本想再教他习武,但心月体质太弱,再加上年岁过大早已过了练武的黄金时期,因此也只得作罢。
平南王仍是三天两头的就往山上跑。这一年多他几乎什麽都没干,王府封地的公事杂务早被他扔到脑後,一腔心思都扑在了心月的身上。他对心月愈来愈迷恋了,一个征战沙场英武神勇的皇族大将军竟然陷入情海不能自拨!可惜心月恨他依旧,每每见面都是冷然相对。
平南王倒也毫不气恼,他虽爱极心月但自知罪孽深重,对心月从来也没什麽奢望,只求能够远远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便心满意足了!
此时深秋已过,渐入初冬,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平南王暗想山中气候更冷,因此便命人准备了一些御寒的东西,虽然明知心月不可能接受的,但他还是要把这些东西送上山。
正要走时忽然一个侍卫禀报说京城有使者来到,平南王忙回大堂接见京城使者。那使者呈上玄武帝的一封密旨,恭请平南王亲启。平南王拆开一看,才只看了几行字便只觉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几欲当场晕倒。。。。。。
平南王几乎是疯一般奔出王府大堂,弄得京城使者莫名奇妙。
王府大门外,侍卫们正欲把平南王的心爱座骑“雪铃”牵回大院,却见平南王忽的从府中冲了出来,一个飞身跃在了“雪铃”的背上,紧接着一勒缰绳,纵马向风灵山方向飞驰而去。一众侍卫惊得面无人色,怔怔看着远去的滚滚烟尘目瞪口呆。
风灵山草屋中,江yin面色凝重的仔细阅读着玄武帝的密旨。
“九皇子心月yIn荡无耻顽劣不驯,魅惑储君乱国纲纪实属罪该万死。责令平南王成康就地秘密诛杀,事後毁屍灭迹封锁消息,切勿传与皇太子若贤知之。又及:昔年爱卿出京之日,朕亲嘱之事爱卿置若罔闻,深伤朕心。此次重托望卿能谨慎办妥,不负朕之厚望!”
读完密旨後,江yin冷静的望着平南王缓缓问道:“你打算怎麽办?”
平南王激动的高声道:“当然是抗旨了!我怎麽可能杀心月呢!”江yin微微一笑道:“我料想你也不能这麽做!”
平南王望着师兄和蔼亲切的慈祥面孔,心中竟有一丝暖流淌过。转头扫了一眼内堂,平南王关切的问道:“心月呢?”江yin淡淡道:“在林中看书呢!一见你来便走了。这事先不让他知道。”
平南王“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顿了顿又沉声说道:“听说最近圣上得了急病,似乎很严重,国事都交给太子全权处理了!”江yin“哦”了一声,皱眉道:“玄武帝定是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因此临死前便想除掉心月这个眼中钉rou中刺。”
“是啊!圣上终究还是不肯放过心月啊!”平南王长叹一口气,心中不禁为心月悲惨的命运伤感起来。
“我决定去一趟京城!”江yin郑重的说道。
平南王一怔愕然望着他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江yin意味深长的看了师弟一眼缓缓道:“成康,抗旨也不是办法!就算你不杀心月,玄武帝也会派别人来杀他的!玄武帝贵为天下至尊,我们是无法和他对抗的!唯今之计只能想法让玄武帝知道真相,知道心月其实是他的亲生儿子,这样他才有可能放过心月。”
平南王赞成的点了点头说道:“如今也只能这麽做了。但现在我们没有证据,怎样才能说服圣上相信心月是他的亲生儿子?”
江yin沉声道:“所以我才打算亲自去一趟京城!当年和我姐姐一起任职检查丽妃的那位女官应该还在世,作了伪证後我姐姐内疚自尽,她也很不好受随後便辞职出宫了。她是京城人氏,若无意外应该还在京城。我此去若是能找到她,定要说服她站出来说出真相!”
平南王犹豫道:“这事做起来可是万分困难!师兄你能有几成把握啊?”江yin凛然道:“便是一分把握也没有,我也一定要去做,说什麽也要救下心月的性命!”
这一番话说得豪气冲天,平南王深受感动,生平头一回对素来不和的师兄产生一种敬仰之情。
江yin转头面色沉重的望着平南王柔声道:“成康,我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办成,心月在此间的性命和安全就全交给你了!”
平南王心中一阵激动,犹如在战场上面对数万敌军一样坚定的说道:“师兄但请放心!师弟我就算拚了性命,也定要护得心月此身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