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那时候在烦恼论文,许多题目都被前人给写过了,後人完全没有乘凉的感觉,只能见缝插针且越陷越深。
剩没几个月就暑假,我的题目都还没生出来。
一样的深夜,我困在思维里辗转难眠,起身坐在电脑桌前,脑子浮出了存在主义的种种。
如果存在先於本质,那麽我应该会充满动物性地交出一个泛论的主题,然後很野性地探讨,染上属於我自己的色彩後交差。
但,脑子被社会化得很实在,动物性的部分只有老二在充血的时候。
挣扎後的结果,与其坐吃等灵山空竭,不如下山打猎,寻找所谓的灵感。
在网路中漫游,广泛的资料被框在视窗中充斥着萤幕,我逐一浏览并且在脑海里拟大纲做整理,再笔记起来。
我的方法太过於按图索骥,不是很有效率与科学,却非常适合我(唉),而往往文思泉涌的时刻,就是在甚麽都知道得差不多,而时间也所剩不多的那一个落点,脑细胞运作的速度会让我下笔如有神。
这压缩之後,身心灵也在完工的那一瞬间虚脱。
的确,那种感觉像是打完手枪,把库存狠狠地清空的畅快感,即使很累很空虚,却意犹未尽。
可惜今晚我的收获不多,或许是烦躁之故,迟迟找不到我想要的资料,就差了一些甚麽,那种就快要想出症结点并且可以理出一道应该还算很漂亮的论点当题目时,思绪就空了。
几次之後,我厌倦反覆去回顾,决定放弃身为研究生应有的坚持Jing神。
打开聊天室,望着洗频文字发呆。
此时,窗外正下着磅礡大雨,刷洗着久经风尘的框沿与模糊的玻璃,映射着散着光晕的路灯,看时有一阵神迷之感。
然,聊天室有人丢讯息给我,很例行性地问候,生冷地询问身高体重与年纪,甚至直探隐私地问你的性角色等等。
之後,丢一句「约吗?现在。」,让我陷入两难。
一是因为我有点想,二是因为现在下着大雨,我有点懒。
就在我考量时,他又问了一次,而我不知哪来的魔怔,竟答应了……,便约了时间地点见面,穿上雨衣骑车去很远的见面地点。
40分钟的车程,在雨中。
他住在靠近白沙湾附近的高级住宅,我冷到双手边抖边稳住龙头,折腾好一段时间後,终於来到他那处高级住宅外的一间便利商店,这间便利商店距离住宅区大门约有一、两百公尺远。
车子就停在便利商店,脱好雨衣,稍微整理狼狈的仪容,往店里望去,只有在点货的店员而无其他客人。
说好的一点半,他人还没到,我决定多等十分钟,没来的话,就买个关东煮暖身之後,摆驾回宫。
等待间,我往上看向不远处的高级住宅区,那是一楼规划成室内停车场,停车场顶上则是所谓的中庭,换言之,每一户的大门在二楼,这种设计很欧美。
在chaoshi的台湾,却有好有坏,我想着中庭排水不良的话,停车场不就会漏水?
想的当下,雨夜中依稀有个撑伞的人影,正迤迤而来,身形中等略高,体格稍壮,穿着棉质运动外套与白短裤,踩着拖鞋向便利商店走来。
我不确定会否就是约见的那位仁兄,不过那位仁兄很自信地看到我便问:「你是刚在聊天室的那位吗?」
我愣了下,点头。
「车子就停这边吧,这种车不会有人偷。」
哪种车?我刚买不到一年,还新得很。我被那种语气激怒,但不想发作,「新车,不想放外面,你家没有可以放机车的地方?」
「……有是有,啊,算了,走吧,牵进去。」他摆摆手,站在雨中等我把车牵过去,而他也没有想替我撑伞的打算,迳自信步向前走,我只好拿着雨衣暂披在头上遮蔽这一路的风雨。
同时心里暗自咒骂了他一顿,亏他样貌长得像模特儿,我还偷偷称赞他唯一露出体外的毛腿肚很结实很可口,没想到流着的血是冷的。
照理说,我没必要跟进,可以随性地转头就走。
至於没这麽做的原因是我发现他就住在那高级住宅里,重点是,路上他有念了一句「要是被我邻居看到车库有这样的机车,会被笑……。」深深燃起我就是要跟你回家的欲望。
看你家到底是多高级,你这低级生物。
走了一、两分钟,把shi漉漉的车停放在他高级跑车後方的空位,而那台高级跑车是何来历,在那当下我冷得脑子没多思考,只知道是宝蓝色的流线车形,随後就跟他上楼来到中庭,弯进长廊。
长廊一侧是一户户的门户,走到第三还是第四户就是他家,我一身shi冷才踩进,他就要我稍等,「把鞋子袜子都脱了吧,我拿乾毛巾跟乾衣服给你换。」
喔?还算有一丝丝人性嘛我想,即使语气有点不亲切。
也可能是不愿意我弄脏他家吧?管他的。
随後听见一阵狗叫,自头顶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