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霄坐在后面,闭着眼睛养神:“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我又不是来和他做朋友的。”
周清颐笑:“好用就行,荷花给你卸了,没事儿我先走了,成君彦没在?”
周敬霄早上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成君彦正坐在院子里,没穿上衣,龙新棠正用颜料在他身上画画。
周敬霄站直了,“去。”
晚上,瘦狗找到成君彦,“成儿,走,人齐了。”
“欸?”他看向后视镜里的周敬霄,嘴角含笑:“怎么看着不高兴?”
两人就开始一起上班了。
“行了,你回家吧。”成君彦解开围裙,“坐马路对面那趟车,别再坐反了。”
后备箱里有几个小水缸,里面培植着几支荷花,“到时候你没控制住的话,用这个给你打打掩护。”
“对了。”周清颐倚着车门,问他:“忘了问你,你最近怎么样?腺体还行么?”
“所以我想说什么呢。”他举起汽水杯,“无论如何,我们认识就是缘分。”
“我,下午有事儿,晚上去金盛。”
终于彻底将他和树雪分开来。树雪是他少年时期喜欢的、并且已经释怀了的初恋。
“行了,你别忘了下周我接你去跟他们吃饭,你也该熟悉熟悉咱家这点事儿了,小舅给你搭好路。”周清颐趴在车窗户前儿,很没个当家人的正形,“到时候你接我的班。”
“老板说了,今晚砍死人也没事儿。”瘦狗满不在乎地说道:“到时候顶多进去
“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周敬霄抬抬手,“开车慢点儿。”
“好了,画完了。”龙新棠画上这条水中游龙的最后一笔,把一面小镜子对着他照,“像么?”
“颜料。”周敬霄让他看自己的拇指,上面沾着一点颜料,“画出来了。”
周敬霄看他领子里钻出来的龙尾巴,“你们要去打架?”
成君彦在自己面前自在了许多,是因为他把自己当作龙新棠、当成他那些夜总会认识的人,甚至当成路边随便的一个谁。
“你去哪?”周敬霄问他。
周敬霄过来,俯身在他胸前揩了一下。成君彦身上立刻起了鸡皮疙瘩:“干嘛!”
周敬霄摇头:“没,他晚上看场子。”
“嗯,你让我找那荷花我弄来了。”周清颐下车,打开后备箱:“我比较了几种,这个味道是最像你信息素的。”
周清颐抬起手,鼓了两下掌:“恭喜恭喜!好事儿啊,终于不是仇人了。”
“是吗?”龙新棠凑过去看,“我画出来了吗?”
半夜四点,成君彦才回来。困死了都,孤魂野鬼一样地游荡进门。
……
成君彦笑着推开他额头,“别看了你。”
周清颐走了。周敬霄进大门的时候向上看了一眼。
周敬霄在水管下洗了脸,抹掉水珠,“你们在干嘛?”
“所以你就和他共同举杯庆祝缘分,然后成为好哥们儿了?”
“欸?”他走进去,又退回来,看着明亮的门灯灯泡,眼睛睁大了,“修好了?这次房东效率这么高。”
“像。”成君彦竖大拇指:“栩栩如生。”
周敬霄抬手摸摸后颈,“还行,就犯了一次,他挺好用的。”
“我让小龙给我画一个纹身。”成君彦低头看着,“画得还真像。”
一开始成君彦在餐馆不怎么和周敬霄说话,后来周敬霄帮他刷了几次碗,倒了几次垃圾,他不好意思欠别人的,又帮回去,慢慢就说上话了。
“这边要不要再画深一点?”
他递过来一把开刃的长刀,“这个是新的,没沾过血。”他笑起来,还有少年人天真的样子,“给你用。”
他可以随便拉着人说说自己年少时喜欢的人,然后再感慨一句,都过去了。
他甚至已经不在乎她是否真的存在,但是无论如何,哪怕是个不存在的人,和如今的周敬霄也没有一点关系。
成君彦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先走了。”说完踩着一地碎阳光,顺着马路离开了。
自从成君彦单方面冰释前嫌之后,他们上班的时候总是能碰上。有一天,周敬霄差点坐错了车,正巧被成君彦看到,热心市民成先生随口说了一句,“要不以后你跟我一起走。”
“哦。”成君彦挑了把趁手的棍子,被瘦狗拦下,“用这个。”
“那是水的波纹,哥,就是得这样才像真的。”
他继续说道:“包括咱们后来见面之后……”那些实在是不好的回忆,但是成君彦的脸上再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只有淡淡的无奈:“见面之后那些事儿,就不提了。”
成君彦愣了愣,问:“今晚上”
见他出来,成君彦犹豫一下,对他打招呼,“早。”
“你中午去吗?”他问周敬霄,“餐馆那边。”
夜色中,七号院门口停着辆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