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礼悄悄问霍慕东:“你跟林涧说什么了??”霍慕东:“没什么。”江礼不信。他都说了他们只是同学,霍慕东似乎还把人家当假想敌,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气着林涧,他多不好意思啊,“林涧脾气很好的,我从没见过他这么绷着脸,一定是你故意惹他。”霍慕东:“……”他知道自己应该沉住气,但江礼这副错一定在他而非那个四眼的态度,实在让人不爽,霍总忍了忍,终究没忍住酸气:“林先生对腕表很在行,我们在讨论机械表,意见不同,起了一些争执。”“!”江礼听不得“表”字,紧张地看向林涧。他没跟林涧说过表是谁送的,谁能想到突然碰到正主,千万别说漏了啊!林涧瞬间明白过来:姓霍的这是想破罐子破摔,拉着他一起在江礼面前崩人设。想必那家伙在小礼心中形象不怎么样,但他可是完美的。这属于伤敌一千自损两百,姓霍的这招够损。林涧反唇相讥:“跟表没太大关系,主要是人,话不投机半句多。霍总大约是做互联网的,思想竟然如此僵化,太过自以为是。我只是奉劝一句,做人不能盲目自信,被扔掉的东西就是扔了,就算捡起来也沾了土,不值钱了。简而言之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人呐,有自知之明最重要。”霍慕东:“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么简单的道林公子竟然不解?林先生思想这样前卫,请问在哪里高就?”……虽然听不懂他们打的哑谜,但这明显是杠上了。江礼头疼。他连忙跟林涧使眼色,但对方已经冷冷出口,自报家门。林家在申城也是有头有脸的,果然,霍慕东听到之后,神色微变:“你是……那个林家的?等等,你姓林,又是学动画的。”他想起来了,怪不得之前感觉那么熟悉!原来是那个林家的二代,他的简历他看过!霍慕东:“你是画手毛毛?”江礼捂住脸。林涧:“……?”江礼干笑:“忘了介绍,霍总不是巨辘的高管,是我们公司合作伙伴青铜科技的董事长。”林涧:“……”林涧:“霍家三少?”“……”场面异常安静。林涧想:原来他是霍氏集团的三公子,那种巨富……不,更重要的是,自己现在顶着小礼的画手马甲,不能得罪“顶头上司”,害得江礼丢工作。霍慕东想:原来他就是毛毛老师,美术部全体认证的大神级原画师,千载难逢的人才,新项目想取得成绩,不能缺少这位大神。片刻的寂静后,霍慕东以茶代酒,硬邦邦地:“不打不相识。”林涧同样举起茶杯,硬着头皮:“幸会幸会。”江礼见状松了口气,太好了,只要面子上过得去,他就能保住饭碗,幸好两人都是识大体的。只是霍慕东有点心梗。霍总少年时就早早进自家集团历练,后来自己创立公司,商海沉浮这么多年,还从没这么窝囊过,竟然要舍下面子去留住自己的情敌。一顿饭吃到下午, 一开始剑拔弩张,后来却和谐得过分(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林涧和霍慕东两人都是见识广博的人, 什么话题都能说上几句, 两人从明面上的较量,变成暗暗地显示才华, 像两只努力展示尾羽的孔雀,江礼听得津津有味, 感觉涨了不少知识。但俩人又都热衷于劝江礼吃东西, 比着赛给他夹菜,最后是江礼受不了饭菜的味道,再次孕反发作,他们才罢休。因为孕反得厉害,江礼脸色不太好, 林涧不得已取消了做东请他去迪士尼逛逛的计划, 两人便争着送他回家, 他们虽然不再那么针锋相对, 但暗暗较量的氛围让江礼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跟他们慢慢步行出餐厅, 遥遥看到地铁站时,以“恶心反胃容易晕车”为由,不由分说地溜了。霍慕东似乎还想陪江礼坐地铁,被林涧一把拽住, 硬塞进自己那辆库里南,说是要尽地主之谊, 送他回酒店。霍总没办法,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江礼的身影消失在地铁站。他推掉应酬、推掉工作, 打飞的跑到申城,甚至没喘口气休息的时间,就为了见江礼,结果只跟他吃了顿饭,人就被放炮了。还有比这更心塞的事吗?林涧笑道:“霍总,难得来一趟申城,我带你去景点转转?”霍慕东心道跟你有什么可转的,皮笑rou不笑地说:“林老师不用客气,我还有事,就不麻烦了。”林涧自然也不是真心请他,笑道:“那好,送你回酒店。”霍慕东:“多谢。”两人在宝格丽酒店分别,客套地表示有机会再见,然后半小时后,就又在江礼租民宿的那家小区碰面了。霍慕东:“……”林涧:“……”江礼还没回来,两人都不想走,便借口聊起工作,霍慕东说:“林老师,你刚提交的那张原画作品,受到业内人士一致好评,对《深空》这个项目有什么想法吗?”林涧:“……”林涧才不了解什么深空浅空,但好歹曾经追随江礼去学过三年动画课,纸上谈兵的本事还是有一些,满口专业知识,说起来头头是道。江礼就没打算回家,他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不想再窝在民宿里加班。这个班,他真是加够了。
假如天上能掉钱就好了。——这是社畜江礼最爱做的白日梦,不过,想一想,卡里现在有七位数存款,也跟天上掉钱差不多。霍总或许不是个好恋人,但一定是个好金主。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帝都男生,江礼跟绝大部分北方人一样,对小桥流水的南方建筑天然向往,他去豫园逛了一圈,又赶时髦在繁华地段体验一把city walk,打道回府时已经很晚,申城的街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