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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对方离开后,他却背靠玻璃窗脱力的坐倒在地上。巨大的悲怆和痛苦充斥灌满了他的大脑与心脏……
拉帝奥不会知晓此时此刻砂金内心的愧疚和痛苦。面对一个愿意捧着一整颗真心献给自己的人,砂金却好似一个阴沟里卑鄙无耻的老鼠一般……谁能想到呢?这份婚姻是虚假的,是一个政治上用以引诱与制衡的哄骗手段。就连让拉帝奥魂牵梦绕多时的初遇,事实上也是一个精心策划的舞台罢了,目的便是让他二人相遇相识。而他每一日面对拉帝奥的笑容时无论他内心如何的挣扎,多少都带着几分虚与委蛇。
可如此这般,聪明如拉帝奥这样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不然昨夜的勾引和诱惑对方必然会欣然接受并放下一切矜持与之共赴云雨。但在欲海滚滚强烈的刺激下,维里塔斯·拉帝奥却仍然保持灵魂的清明与高洁。他没有接受贸然的情热诱惑并非不喜或不爱,只是因为太爱或者太过珍视,所以理智让他更加清明,更不愿屈服于砂金略显几分刻意的小伎俩之中。
他想要的是一份与世俗背道而驰的【真】与【纯】。他是天生的天才,无论是学术还是当权臣,甚至是做一位爱人,手段和底线都是如此高明。也许砂金一开始内心的小伎俩和小打算他都看在了眼里,但他并没有急着揭穿,吹毛求疵,或者穷追不舍的让他暴露自己……
他只是诚实的打开自己的心扉,拥抱遮遮掩掩的自己。
砂金伸手捂着一阵阵抽痛的心口,他有一刻心痛到好似无法呼吸一般。怎么可以这样呢?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他怎么……会变成一个愚弄一个真心之人的卑鄙之徒呢?
明明儿时的自己不是这样的。
他的人生不由得自己做任何选择,他本无意陷入染缸让自己污浊不堪,可【他们】却无时无刻不在利用他,让他置身于一个又一个阴谋的漩涡之中,再也找不回自我。
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逆流之中退而求其次的保全之法。从前他手中本就没有多少筹码可以对赌,放弃多少自我能换来多少安稳,这已经是他能为自己筹谋的仅有的几件事了。
那么此时此刻,可以做出选择了吗?
卡卡瓦夏细想。
想必此后余生,就算身处逆流旋涡,他也无法割舍,不愿舍弃那双主动伸向自己,竭尽全力温柔的将他拉出泥潭的人把。
【居住在深宫的楼台,在寂寞难言的时刻,排遣她为爱所苦的情怀,甜美有如爱情的歌曲,溢出闺阁之外】——《致云雀》by:珀西·比希·雪莱
砂金坐在镜前许久,取下手指和手腕上佩戴的戒指手链,摘下漂亮精致的蕾丝手套。松开盘的一丝不苟的长卷发,钗在发间的发饰顺势随着松了的发髻滑落至地毯上。
接着,他像是做出某种决定一般,伸出手用手背轻轻的擦了唇上银红的唇脂。些许蹭到脸颊边,便用手指细细擦拭干净。
拉帝奥已经起身前往城堡正厅准备迎客,按道理他们夫夫俩应该同时出现以示关系美满幸福。他们之间的婚姻左右很多,有橡木大公爵的撮合,有名门纯美家族与新贵拉帝奥家族的连结……更甚至是女王都颇为关注这场年度最为完美的联姻。更别提未来……维里塔斯·拉帝奥将会成为女王最为信重的左膀右臂,身居宰相的高位。
那么届时,他便不仅仅是公爵夫人,而是权臣夫人。
砂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边自嘲哼笑,一边拿起梳子把头发梳顺,捡起一旁的发绳随手半扎了个单马尾辫。随后起身,将身上那件造价昂贵,华丽非凡的靛蓝长裙脱下,顺带扯开胸衣的扣子与绳结、大腿上的丝袜和绑袜带,踢开双脚的中跟洋鞋。赤裸着身子走到镜中看着自己并不健壮,反而有些纤弱的身躯。他就这么注视了几眼,随即转身走向衣架上的一套男士西装的面前——那是他与拉帝奥共同敲定的,与拉帝奥今日所穿着的衣服所匹配的礼服。
只不过是男性的装束,作为已婚的oga,他的着装自由很是有限。
但有什么关系呢?一边想着,他的心绪仿佛轻松了不少,品味着拉帝奥说着会保护自己的话,还有那温柔缱绻的眼神,他像是飘在空中浮于云端。接着取下那套西装礼服,一件件仔细穿戴。
……
维里塔斯·拉帝奥等待了许久,城堡一楼的大型宴会厅此刻已经聚满了人。砂金把这一次宴会安排的井井有条,此时此刻的一楼,乐团开始演奏起舒缓的圆舞曲;侍者们端着酒水和小食点心已经从善如流的穿行在各位衣着华丽的贵族们之间。而主人家并未出现也不要紧,有这些酒水和吃食,宾客们来到宴会上也是拉上自己熟识的小团体敬酒聊天。无非是提供一个场合社交罢了,谁的场合并不重要。
拉帝奥等的有些心焦,伸手掀开长廊落地窗的纱帘看见此刻室外艳阳高照,侍者们已经将户外用午餐的棚子与桌椅都摆好。也有一些年轻人这时正好在户外瞎转散心。
年轻的男女们,借着贵族家庭之间大大小小的社交场合打照面,相识、攀谈。oga们一旦适龄,就会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