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永儿:“做什么?”
“今晚不是要约会吗,给你做个妆造。”庾晚音扶着她的肩膀转了转,让她背对着自己,举起梳子开始给她梳头,“女生寝室八卦时间,你没经历过吗?”
谢永儿:“没用的,别对我打感情牌。”
庾晚音不为所动,径自八卦了起来:“所以你刚才真的梦到夏侯泊了?”
谢永儿紧紧抿着嘴,摆明了非暴力不合作。
“这么卑微吗?”庾晚音连连摇头,“你还记得自己是现代女性吗?他明知道你会被太后逼着堕胎,还让你怀上了,这种无情无义的狗男人你还道歉……”
谢永儿抿不住了:“都说了不是他。”
“那是谁?肯定也不是夏侯澹啊。”庾晚音皱眉想了半天,一惊,“难道是我?你终于良心发现,明白我对你的好了吗?”
谢永儿:“……”
庾晚音一脸感动:“姐妹,恭喜你终于悟了,不过道歉就不必了,我这人心胸比较……”
谢永儿忍无可忍:“是我妈。”
“?”
谢永儿背对着她低下头:“可能是因为得知了你俩的身份吧,我梦见了一点穿进来之前的事。我穿来之前还在为了无聊的事跟她吵架,都没来得及道个歉。”
庾晚音本来是抱着做攻略任务的心态来聊天的,此时却不禁顿住了动作。
谢永儿之前说话一直拿捏着古人腔调,如今这样坦率直言,倒让她头一次有了“同类”的实感。
庾晚音想了想:“我穿来之前倒是跟我妈通了电话,她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说周末就去。听她语气神神秘秘的,也许是又学了道什么小吃,想做给我吃吧。”
谢永儿的头略微抬起了一点。
庾晚音却不说话了,周身气氛消沉。
谢永儿:“你是哪里人?”
庾晚音的心突地一跳。《恶魔宠妃》里的城市名,跟现实世界一致吗?
她继续梳头,试探着说了个最大众的:“北京。你呢?”
谢永儿:“a城。北京在哪儿?”
庾晚音:“……小县城,没听说过也正常,离你那儿还挺远的。”
谢永儿:“哦?你们那儿小吃很发达吗?”
庾晚音根本不是北京人,仗着《恶魔宠妃》肯定没写过,顺口忽悠她:“还行吧,豆汁儿听说过没,可好喝了。”
谢永儿果然遗憾道:“没喝过。”
“那你可错过太多了。”
庾晚音给谢永儿打理髮型的当口,一盘大棋正在缓缓成形。
大棋落成之前,每一颗棋子都以为自己不在局中。
比如太后。
太后正用剪子打理她心爱的盆栽,大宫女低声通报道:“木云大人求见。”
这木云是太后党中一个敬陪末位的臣子,说话略有些结巴,显得老实巴交,常被同僚嘲笑。
三日后就是签订和谈书的日子了,太后正为杀不了那燕国使臣团而心烦,不耐道:“他能有什么事?”
大宫女:“他说他有一计。”
太后:“?”
木云进来了,战战兢兢道:“微臣以为,陛下如今对、对那群燕人,如母、母鸡护崽,不宜直接衝、衝撞……”
太后“咔嚓”一声剪下一根杂枝:“木大人有何提议,不妨直言。”
木云更紧张了:“邶、邶、邶……”
他“邶”了半天没下文,太后自己都已经想明白了,眼睛一亮。
邶山。
邶山上有一座正在修建的陵寝,是夏侯澹为太后所筑,近日就该竣工了。
这是大事,皇帝理应陪同太后去验看一番。
那邶山远在都城之外,木云是给她递了个正当由头,让她将夏侯澹引出城去。皇帝走远了,他们再突然发难弄死使臣。
等到皇帝反应过来,早已万事休矣。使臣一死,两国交恶不可避免,这场仗端王就是不想打也得打。
木云还在结巴:“邶、邶山、山……”
太后:“妙啊。”
木云:“?”
太后眼睁睁看着皇帝一天比一天强硬,该撕破的脸皮已经撕破了,对他的容忍也到了尽头。
她殷红的指甲掐下一朵花来,在指间把玩了一下:“就这么办吧,明日一早哀家便与他上山。”
木云赔笑道:“这、这个理由,陛下没、没法推辞。”
太后五指一收,揉碎了花瓣,顺手抛进土中:“平日里看不出来,你还挺机灵。”
木云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太后笑道:“也罢,待我们一走,城中之事就交给你了。此事若是成了,记你一功。”
木云狂喜道:“谢、谢太后!”
他点头哈腰地退下了,出门之前,用看死人的眼神瞥了她最后一眼。
太后正吩咐宫人去通知夏侯澹,没有注意。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