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外乡人都知道,吴县是一个没有夜生活的地方。
小城到了晚上九点,市中心一片寂静。
马路上偶尔有车辆路过,鸣笛声拖拉绵长,路灯暗黄色的灯光也是同理,就像是一个困倦的哈欠,懒洋洋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前几年,市政府本来出台了政策,说要把市中心这片老房子嘛拆一拆,改一改。多弄些写字楼。多搞些商业街。再请几个设计师搞一些标新立异的特色地标。
毕竟吴县在它的城市规划中,是和隔壁一样准备发展成一线城市的。哪个一线城市的市中心全是几百年前的老古董?
但反对的声音不少。很多人都觉得老房子拆了那就不是吴县了。很多人的祖辈根基都在这,反对的声音远远大于拆的声音,于是这片古城区就保存了下来。
陈南雪家就住在古城区里。一栋厂房改的居民楼。是她爸妈在进厂的时候厂里分配的房子。
虽然说从外面看有些陈旧,布满了青苔,像是在雨里泡个了少说几十年,里里外外都快泡发了。
但对陈南雪来说,这里就是世界上最美好最温暖的地方。
特别是在美国的时候,光是看一眼照片,心中就有暖意涌动。
因为她哥陈砚清住在这里。
她知道,无论她去了哪里,离家多远,多久,她哥就在这里等着她回来。
她哥就是她的家。
并且陈南雪打心里希望,她能和她哥永远在一起。
这个“在一起”有很多层意思。
是心理的,也是身体的。
到底从什么时候陈南雪和她哥变成这样了呢?
他们自己也不太记得了。
陈砚清比陈南雪大六岁。小时候,大概是陈南雪一两岁,陈砚清七八岁的年纪。爸妈在厂里上班,有时候加班到很晚。陈南雪那个时候还没断nai,见不到妈妈会哭,饿得哇哇叫。陈砚清把她从摇篮里抱起来,一边继续写作业,一边试图哄她睡觉。陈南雪小婴儿一个,以为陈砚清要给她喂nai,就挣着脖子在她哥怀里拱nai。拱着拱着,就把她哥脸给拱红了,口水弄得她哥衣服shi了一片。拱了半晌都没喝到nai,陈南雪撇撇嘴哭得更凶了。
陈砚清拿她没办法,解开扣子,学着妈妈喂nai的姿势将ru头放到她嘴边。陈南雪自然而然的含了上去,嘬了一会儿不哭了。虽然不是真的nai,但哥哥的nai香香软软的,靠近心脏的地方温热地包裹着陈南雪的脸,能让婴儿时期的陈南雪感到安心放松,本质上和妈妈的nai没有什么区别。
后来,陈南雪吃她哥的nai,成了一种习惯。以至于兄妹俩长大后也没察觉到这在普世层面上是一种畸形的关系。
直到十八岁那年。
陈南雪过生日,她哥喝醉了,捧着她的脸不说话,簌簌地掉眼泪。
陈南雪看着她哥那双漂亮的眼睛哭得发红,心中抽痛。
那一刻,她突然很想亲亲她哥。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她以为她哥会推开她。甚至给她一巴掌。
她已经考虑到了所有可能的后果。包括和她哥的关系从此破裂。
但陈砚清吻了回来。
在那个秋天。陈南雪第一次进入了她哥的身体。
陈砚清上面眼泪还没干,下面又被陈南雪捅得水声潺潺,沾shi了床单。
后来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她将她哥全身上下一遍遍描摹里在心里。
骨瘦分明的肩颈,结实而不夸张的手臂,被她从小吃到大的地方,覆盖着一层薄肌的小腹,光滑修长的双腿,单手就能握住的漂亮脚踝。
第一次被她哥紧紧裹着的时候,陈南雪就对这种感觉无比熟悉。像是回到了久违的故地。
她更加确定,她哥就是她的。是爸妈留给她最珍贵的遗产。她和她哥天生一对。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们分离。
可是今天。她第一次觉得,其实她一直在从她哥身上索取。
就像是鲸鱼身上的藤壶。玫瑰花上的真菌。下雨天永远干不了的衬衫。
【哥哥。对不起。】
她在雨里抱着她哥说。
如果没有我,你明明可以成为那个无比闪耀的你。你可以离开这片常年下雨的江南,去北京,去香港,去更远的地方,认识很多优秀的人,和志同道合的同学相约去欧洲写生,以你为傲的老师给你介绍人脉资源,和欣赏你才华的雇主在画展庆功宴上微醺,然后无意中再提起你的故乡,略表怀念,就像无数文学作品里故乡本该有的模样。某年某月,你可以坐着豪华游轮回到那片江南水乡,或者是豪华头等舱,哪怕是和我一样,乘坐着最便宜的但也要一千五百美元的经济舱。
而不是像这样,将我每次回国的机票都一张张小心翼翼收在铁盒中。你什么也不说。但眼里都是羡慕。我都看得到。
而不是像这样,在少年宫当一名普通的老师慢慢消磨自己,被认作小城里普通男女烂俗婚姻中的情夫。尽管老师们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