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想借这个用一用。”说完微微低头,跟着她挤进这不大的避雨棚下,他为了让整个身子都避开雨水,不得不倚靠到她的身边。看起来就像是他有意俯身靠近,近得不仅是声音,连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她望着他用那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自己手里被雨水晕开的血迹,淡紫色的丝绸很快变得污浊不堪,平整的布面也满是褶皱,尤其是相比起他那双漂亮袖长的手,他不是个会珍惜别人的东西的家伙。抚子哼了一声,没再看他,自顾自地说:“这么一提起来,我也有些难过,失去这样一个真诚的追求者。”
他没看她,擦得仔细,“夫人的追求者肯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男人不能用数量衡量,”她横了他一眼,一时半会儿分辨不出他的来意,于是半真半假地敷衍他,“十七八个男人加在一块都凑不出一颗完整的心。”
“不过他的心是完整地被掏出来的。”
“啊,”她故作惊讶,“那真是太可怕了。”
他说话一直都慢吞吞地,把手里的血迹擦干净后,话锋才陡然一转,“夫人估计减少了许多负担吧,毕竟那怎么说也是位一级咒术师。”
“一级咒术师怎么了?”她扭过脸,轻轻扬起嘴角,“咒术届有规定,咒术师之间不可以互相发生关系吗?”
“他不是在敲诈你吗?”
“现在是新时代,女人给男人花点钱,怎么会是敲诈呢?”她无辜地朝他眨眼睛,“我对情人向来很大方,这不是什么秘密。”
“这么说,夫人觉得这件事只是意外。”他没有把手帕还给她的意思,擦完了手极其自然地塞进了自己口袋里,微微倾身,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去凝视她动人又冷漠的眼睛。她实在说不上是极漂亮的那种女人,没有令人一眼就走不动的能力,除去皮肤白——白得可怕,让她远远看着,一股鬼气森森的冷然。但除此之外,没有特别值得在意的地方。可是她那双眼睛,犹如湿润的漩涡,顺着双眼浸入他的身体的那一刹那,他像是被冰冷的水流席卷而过,心口一片濡湿阴冷的水痕。
“除了意外,”她纹丝不动,饶有兴致地盯着他耳垂上黑漆漆的扩耳钉,他是个薄皮肤的人,耳朵已经红了半截,“还有什么可能性吗?”
他回过神的时候强装镇定地拉开了距离,似乎不打算执着于纠结眼下的问题,“……京都校失踪了一个老师。”
她喜欢看男人在自己面前露出局促的神色,一见他这样,反而安然了下来,抬起手捋了捋鬓角松散的头发,“是吗?”
“你们见过面吧。”
“如果是见面,也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毕竟最近身边的人都身体健康,音讯尚在。不过话又说回来,谁会记得那么久以前的事情。”
见她丝毫不为所动,他沉下脸,“他是来杀你的,这也不记得了吗?”
抚子扬高的脸笑得更加灿烂,“谁会记得没能杀掉自己的人。”
“也许是死了?”
“谁知道呢。”
“碰上了诅咒吧。”
“是个倒霉的男人。”
他像是抓到了她的漏洞,“我似乎没说过他是男人。”
抚子了然一笑,“我希望是男人呀。”
他始终看不出她有任何的破绽,当然,他手里没有任何她的证据,光靠三言两语很难从她这里得到什么。不止是他,换谁来都一样,不仅仅是因为证据不足,还因为——他打量她身上那件深色竹纹京友禅领口绣的五条家家纹,意味深长地问:“京都校委托了业外人士调查的同时也联络了东京校,因为听闻当地意思未上报的具备咒灵操使能力的咒术师,需要我来确认。夫人也知道这件事吧。”
“看来结果并不怎么令人满意,不然不会来问我。”
“业外人士死亡,调查自然中止,”他在口袋里把玩那颗冷冰冰的袖扣,“至于咒灵操使——”
“嗯?”她漫不经心地地偏过脸。
“——没有这种事情,对方大概率具备的是引诱诅咒的能力,不过咒力残积不能够证实这点,结论是个人看法。”
抚子一点也不在乎他的结论,只是问他:“你是咒灵操使。”见他笑着点头,“也是来杀我的吗?”
“我没有收到这种指示。”他耸耸肩,就算咒术高专下了这种命令他大概率也不会这么做。这并不代表她不危险,站在这如果掉以轻心的话,他大概率会跟那个不明不白死在诅咒嘴里的男人一个下场,“身为商会理事的五条夫人很擅长交朋友吧,谁会想伤害自己的朋友呢。”当然有不吃这套的,否则他不会在五条悟外出的时候接到这个任务,对他们来说,算是某种试探。
“我是个很宽容大方的人。”
“是么?”
“我的朋友都这样说我。”
“哪种朋友呢?”
抚子的肩膀歪了一下,姿态有种说不上来的优雅,收在袖子里的手跟着动作抬起来,轻轻搭在了他的胸口,“你认为呢?